第14章

萧兰若皱眉不悦，李墨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娘娘的千秋，什么叫不好？出去自领30个板子。”

宫人忙道，“是淑妃娘娘病了，陛下命人宣了钦天监监正大人，为淑妃娘娘占卜。”

“结果如何？”李墨忙问。他们刚刚用百鸟朝凤的吉兆给贤妃造势，淑妃就如法炮制。

“淑妃娘娘的病症，乃是有人冲撞。今日入宫的已婚妇人，还有品级在身的，只有裴夫人一人。若是想淑妃娘娘痊愈，只有请这位贵人，即刻出宫，否则危及社稷。”

宫人说完，长跪不起。淑妃在贤妃的生辰当日，留住陛下，还赶她嫡妹出宫，贤妃那还有颜面在。宫宴上那么多命妇，回去一传，贤妃得有日子不痛快。

萧兰若着急，“陛下怎么说？”她想着梁帝能看在她或是萧钧宁美貌份上，留下她来。

宫人低声回道，“淑妃娘娘病得厉害，陛下离不开。口谕让裴夫人速速归家。”

萧兰若一下跌坐在位子上，不复刚才盛气凌人。这一轮较量，她输给淑妃了。

陛下的选择已说明了孰轻孰重，淑妃与陛下的感情，不是一个美人就能挑拨的。

她疲惫了挥了挥手，“送裴夫人即刻出宫。”

萧钧宁乐得离开，她娘指着她鼻子骂道，“糊涂蠢货！要不是你自作聪明，又怎么会害了你姐姐！”她故意在淑妃面前邀宠，才换得淑妃吃醋，亲手送她出宫。

“娘亲只为长姐筹划，可曾想着女儿？若真事成，我回去怎么面对国公爷？”她走之前，还是忍不住质问萧夫人。她才是母亲的亲女儿啊，萧兰若是庶出。

萧夫人愣了一下，随即道，“不为你筹划，又怎么会把思菱给你。思凌那孩子聪慧机灵，远胜于你。你不得夫君喜爱，她得了，也是国公府的体面。你何必自寻烦恼！”

萧钧宁冷笑，“母亲这话说的，好像思菱才是您的亲女儿。只有我什么都不是。”

萧夫人怒道，“陪嫁丫鬟在房内伺候，多正常，你甩脸子给谁看？要不是你扶不起，她又何须费心思讨好国公爷。若是让我听到你有半点苛待，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母亲的冷言冷语，让萧钧宁迷茫，她重生了，家人怎么都看不懂了。此番兴冲冲而来，败兴而去。她虽如愿逃离皇宫，可以后怎么办？撕破脸被休弃，娘家根本不会给她兜底。

李墨被贤妃留下主事，送她出来的是不认识的小太监。她没得问。

她忽然意识到，怎么又下意识想到他了。李墨到底是贤妃的人，帮他几次，估计也是看在曾经的救命之恩上，而且他远在宫里，国公府内她只能靠自己。

听荷知她难受，“姑娘，夫人只怕有难处。她是你的亲娘，怎么会不疼你。若思菱生下一儿半女，总归算在您名下。若您不想在国公府受委屈，天涯海角奴婢都跟着您。”

众叛亲离，只得这一个忠仆，萧钧宁红了眼眶。

“听荷，离开还得从长计议，回了国公府，只怕不好交代。”

抬举思菱，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只是她被赶出皇宫的真实理由，可瞒不过沈月芙。那么裴恒就会知道，哪个会对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妻子好脸色。她得想好说辞。

刚进内院，她一下车，就看到裴恒一脸怒色，和沈月芙一起站在廊下等她。好像她此行不是进宫，而是去私会了。

沈月芙明知故问，“嫂子，贤妃娘娘没留下您赴宴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钦天监说我冲犯了淑妃娘娘，陛下命我出宫。”她面色如常答道。

裴恒盯着她，“萧钧宁，你可有要和我解释的？”

“解释什么？进宫路上遇到了淑妃弟弟梁靖康，他对我出言调戏，还是李公公给我解了围。想来因此惹闹了淑妃娘娘吧。”进宫路上的事，汴京百姓好多人都看到了。

“可还有别的？”裴恒面沉如水，继续逼问道。

她则装傻，“别的？母亲嘱我好生照看思菱，把事情办得体面些。”

“嫂子，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在御花园勾引陛下不成，反倒被赶出宫来。如今宫里都传遍了，你就别隐瞒了。我怕姑母听了生气，都不敢告诉她老人家。”

“表妹，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在御花园遇到陛下，确实有所求。母亲的病要吃天王补心丹。母亲虚不受补，就想讨棵高丽参。哪知还未把难事说出口，淑妃娘娘就犯了头疼。”

她说的实话都是众人所见的，至于贤妃私心的打算，就算众人心知肚明，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宣扬。否则贤妃一个搬弄口舌的罪名，就能让人丢了性命。

裴恒也不知信了没有，脸色好了不少。“你倒是费心了。”

萧钧宁低头娇羞道，“夫君过奖，这本是妾的本分。还有一事，妾有些犹豫。”

“什么？”萧钧宁看了眼沈月芙，“母亲如今病着，思菱的事理应我这个做正妻的操心。只是，妾惭愧，至今还未得到母亲认可，拿到库房钥匙......”

思菱的事要大操大办，能给她买个贤惠的好名声。不过这个钱，她可不想出。

裴恒点点头，“这些不过小事，你做主便是。只是用度上不可逾制，免得惹陛下不满。”

她忙应着，“妾揣度，怎么也要三千两现银。母亲若想更热闹些的话，还要添两千。”

裴恒还未说话，沈月芙沉不住气了，“怎么花这么多，你过门也不过花了万八两，纳个妾而已，居然要花五千！你不是借机填私库吧。”

“表**这话好没道理。国公府纳妾，与表**有何想干？怎么还惦记上公家的？”

“你！表哥，你看，嫂子的丫鬟都这么伶牙俐齿的。我不过得姑母信任，担心过于奢靡而已。思菱到底是嫂子的陪嫁，嫂子赏多少添妆？”

这个沈月芙不仅不给库房钥匙，还想让她贴钱！添妆？美得思菱，她就想赏一盘下了牵机散的桃花酥。若是听荷出嫁，她万两银子都舍得。

正当她斟酌说辞，就有小厮来报，“国公爷，相府给思菱姑娘送嫁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