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萧钧宁故意偏过头去，不肯回答。梁帝看向梁靖康，梁靖康不务正业，汴京各大官员家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梁靖康抓耳挠腮，“陛下，依臣看，还能有什么？就是裴恒那小子不碰她，她自然也没孩子，见着萧相夫人，不好交代呗。”

梁帝一听喜不自胜，萧钧宁和裴恒感情不好，他不用强就能抱得美人归。

“裴夫人，有什么难事宫宴后，你细细说与朕听。”

她还尚未回话，淑妃先沉不住气了，她哎呦一声，一扶额头，“陛下，妾的头好痛，八成是头风又犯了！”

梁帝正在兴头，只是吩咐如意，“好生照看你家主子。”又对淑妃道，“爱妃，这也是你的老毛病了，你就不必去宫宴了，回宫休息去吧。想来贤妃不会挑理的。”

淑妃抓着梁帝不撒手，“陛下，妾要你送妾回去。”

梁帝眼睛还看着萧钧宁，“美云，今日是贤妃生辰，我去去就来。”

淑妃还能不明白，这去了，今晚就要留宿玉藻宫了，看萧钧宁这个犯贱的样子，只怕还是愿意的！一个贤妃她就已经醋到七窍生烟了，岂能再容忍一个狐狸精出现。

“陛下，您忘了，妾的病根还是跟您被囚宗人府的时候落下的。妾只有您了。”

淑妃初嫁梁帝的时候，梁帝还是太子。最终能登基为帝，纯属渔翁得利，他但凡要是有能力一点，早就被灭口了。这二十多年，终究还是有感情的。

“好，朕送你回去。回去可不许再闹了，贤妃的正日子，朕不去，她颜面何存？”

淑妃见好就收，乖巧答应，只是在梁帝怀里，冲萧钧宁投来了挑衅的眼神。

萧钧宁暗笑，要是没有淑妃，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借力打力。她通过命书，已经知道梁帝是不会出席宫宴的，只是不知道淑妃后面会用什么法子留人了。

他们一行人又原路回了定坤宫，只留下萧钧宁和梁靖康。

梁靖康见萧钧宁又恢复了初见的端正，直接啐了一口，“小**，当着小爷我装相，当谁看不出你就是处心积虑勾引陛下呢！裴恒有你，可不愁绿帽子戴！”

“梁公子慎言，陛下宫宴后还要给我排忧解难呢。”说完，她就往玉藻宫走。

梁靖康来气，直接过来抓她，“反正你都嫁过人了，陛下也不差一手还是二手了，我先尝尝滋味。”梁靖康色胆包天，竟然公然在御花园，对她欲行不轨。

她本就是险招，如今连听荷都不在身边，只是拔下簪子拿在手里，准备拚命。

就听李墨的声音沉稳传来，“裴夫人，萧相夫人到了，贤妃娘娘正找您呢，您怎么还在御花园盘桓？还不随我快快回去。”她舒了一口气。

梁靖康暗骂晦气，这个死太监一到关键时刻就出来，来硬的他又打不过。只能任由到嘴边的美人随着李墨走了。

只能自己发狠，“哼！跑不出的我手心，陛下玩腻了，我总能上手的。”

萧钧宁问道，“我娘到了？萧兰若怎么说？”

李墨看了她一眼，“二**，隔墙有耳，说话注意分寸。夫人和贤妃娘娘并不亲厚，这您是知道的。只是客套两句，并未说过什么。不过您若想告状，奴才劝您死了这条心吧。”

她出嫁以来，已经两年没见过娘家人了。就算见面也是典礼场合，不得说话，就被沈氏带回府里了。若是之前，她肯定要抱着母亲大哭一场。现在看长姐的变化，她犹豫了。

等她到了，她娘和萧兰若都在内室等她，而且脸色不渝。想来她在御花园拦截陛下，陛下又被淑妃称病带回定坤宫的事，已经随着陛下来不了的消息，传到了她们的耳中。

见她进来，她娘站起来，就给了她一巴掌，“孽女，做出这等**之事，真是丢了萧家满门的脸！我堂堂相府，怎么出了你这种勾栏女子经事？”

她娘打的突然，连李墨都没想到，萧钧宁会挨打。她挨的结实，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上不如心疼，两年未见的娘亲，见面不问一句她过得好不好，而是不问青红皂白，打了她。

她捂着脸，惨然一笑，一桩桩一件件，抱怨她都不知从何说起。有那么一刻，就算裴恒要抄了萧府，也随他吧，她只顾自己就好了。

“娘，您打得女儿不明白，女儿做错了什么？您聪慧过人，难道会不知长姐，把我强留宫中的目的？我只是积极了一些，何错之有？还是您想女儿一根绳吊死？”

“你！”萧夫人指着她，“还是如此伶牙俐齿！都怪为娘纵你，让你满心自己，丝毫不为家族着想！”

“母亲，您说的为家族着想，就是替我培养思菱？那您很成功，下月办了事，她就是国公爷的贵妾了。”

萧夫人这才露出笑意，“我儿做得对，身为主母，两年无所出，为夫君纳妾，那是合格的正妻本该做的。你要贞静贤惠，莫要做出苛待妾室的小家子行径。”

“女儿知道了。”萧钧宁站起身，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

上一世她以为父母没有来救她，总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现在看也许他们是不想。她的幸福不值得整个萧家来做赌注。她看向盼着自己帮她固宠的长姐，难道她们才是正常的？

萧兰若稳坐高位，“萧相夫人，果然教女有方。厚待妾室，本宫在相府的时候，阖府上下，谁让不知。就怪本宫的亲生母亲福薄啊。”

萧钧宁记事的时候，萧兰若的娘亲已然不在了。娘亲贤惠的名声，确实是府内有口皆碑的。那之后爹爹确实又纳了几房妾室，不过大概子孙运不旺，还是只有她们两个女儿。

萧夫人恭敬回话，“贤妃娘娘哪里话来，窈娘泉下有知，女儿升了贤妃，也会含笑九泉的。钧宁有错，娘娘不必顾忌姐妹情谊，直接教训便是。”

贤妃似笑非笑，“钧宁，你不知一直吵着想念母亲，要见母亲吗？如今见了，如何？”

她俯身行礼，“谢娘娘成全，妾感激不尽。”

她已然明白萧兰若的意思，告状果然无用。还好她另寻了办法脱身，要不明早醒来，就是在梁帝的床上。

萧夫人见她身边跟着听荷，皱眉道，“怎么带这个小蹄子来了？思菱可还好？”

萧钧宁心中凄苦，母亲不问她，反倒问个丫鬟。这估计是看她带听荷不满，怕听荷丢了萧府颜面。背主的货色，她不处置已是大度，难道还能毫无芥蒂，把她带在身边？

尚未回话，就有宫人进来，看了她一眼，惊惶禀告，“贤妃娘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