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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此言?”十七完全没把这把重生后这把莫名其妙出现的剑放在心上。

祁薄言听出他话中的无所谓,很有些无言以对,你说这得是心多大的一个人才能将一把来历不明的剑日夜佩戴在身边毫不过问。

他好心解释道,“相传墨阳剑乃是春秋剑法大师墨子所铸,由纯黑玄铁制成,剑气遮天蔽日,剑出时一蓬黑色烈芒,状如墨阳,天地始昏,故名“墨阳”。后几经辗转流离,传入西域,此剑在中原便渐渐无人提起,你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听闻墨阳剑出鞘必见血,也有人说此剑阴森嗜血因而世间无一剑鞘可配,这些都已无可考了。但至今唯一可考证的是,墨阳剑的每一任主人都不得好死,它的前一任持剑者薛敌便因此剑九族皆灭,最终自刎而亡。你好自为之吧。”

“是么?那我可等着不得善终的那一天。”十七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想来上天让他重生一次不过是为了赎还前世的罪孽,那他又何必逃脱这既定的结局。

不妨用这剑为祁薄言披荆斩棘,在未来的夺嫡之争中杀出一条血路,如果他还是想争夺皇位的话,那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可真是视身家性命如粪土呐!”祁薄言懒得理这个怪人,看他还有点用的份上给他准备地铺和换洗衣服。

十七看着整理好的地铺——泛黄的草席子,边缘多有磨损,袖珍的枕头和一床薄被子。

他觉得自己睡着了随便来个人把他裹成卷往荒郊野外一丢都没人会奇怪,这根本就是裹尸席!哪里是给人睡的?!

他一脸不可置信道,“你还真让我睡地铺?你床那么大分我一点又不会少块肉!”

“不然呢?”祁薄言答得理所当然,“我又没有和别人同床的习惯,何况这还是我小时候睡过的席子,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爱睡不睡!”

祁薄言扔来一套崭新玄服,便自个去睡了,任十七站在那干瞪眼,最后也只得认命地躺下。

一道屏风,隔开了两个世界,夜渐沉,爱无声。

·

春光无限好,玉兰花悄然舒展,莹白的花瓣上,泛着清晨破开黎明的缕缕日光。

窗外朗朗一片,而窗内祁薄言头顶却如同乌云密布,还是浓得化不开那种阴霾。

国子监里的众人都在底下窃窃私语,不屑的、轻蔑的、嘲讽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种眼神有如实质,化作利剑向他射来,压得他抬不起头。

原因无他,祁薄言母妃是异族,曾盛宠一时,最后却落的个打入冷宫的下场,直至这时皇帝似乎才想起他还有这么个过了学龄的皇子,遂命他入学堂。

毫无疑问,祁薄言跟不上夫子进度,于是乎成了每堂课众人笑谈。

“哦,我,我不知道。”说着声音减小,祁薄言低下头涨红了脸,双手攥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夫子恨铁不成钢道:“你结巴吗?!抬起头站直了好好说话!”

可见他在宫里本就地位不高,而太傅又是帝师,在退隐生活中被请出山,不惧皇权,对他严厉,实则是看中他那股子倔强劲。

当然,这是不够的,还有他继承了母亲的慧黠,是难得的可塑之材,假以时日,前途无可限量。

想起皇帝所托,祁薄言而今又是这副畏缩模样,夫子更加气恼,眉毛胡子皱成一团,显得可怖严厉,“动动你的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题,你就真这么没用?!”

祁薄言被吼得泪眼朦胧,衬着他蓝色的眸子愈发动人。

一张纸团从窗外扔了进来,落处位置之刁钻,无人察觉。

祁薄言眸光闪了闪,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的窗边,因此,他抬手握住桌角那小小的纸团,低头一瞥,轻轻展开,唇角一勾,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抬头直视夫子,自信而又坚定的说出了答案,“葭长十三丈。”

夫子很是欣慰,摆摆手让他坐下。

而等着看热闹的众人,皆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这连字都识不全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太子齐臻心中疑窦丛生,向后瞥了眼角落里的祁薄言一眼,不由得皱眉,祁薄言虽然在冷宫里长大,但他作为储君,有着敏锐的直觉,不是没有察觉到祁薄言对父皇的特别。

他觉得祁薄言今天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但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坐下后,祁薄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用站上一整节课了。

他低头看着书本下压着的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刚好错过了太子投掷过来的视线,只是心想,待会我一定要好好答谢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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