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到底是谁？给我站起来！”老师在上面插着腰，破口大骂：“是对我不满还是对英语这门课不满啊？”

英语老师已经进入更年期，大部分学生都不爱和她撞上。

这个年纪的老师最爱发神经，一旦被她盯上就别想好过了。

一时间，整个教室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都在猜测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是谁。

“闭嘴！都给我安静！”英语老师看着这个嘈杂的场面就觉得头疼，“都不说是吧，被我查到是谁，就等死吧。”

“把你们的书都放在桌面上，我一个个检查！”

撕书这事可把英语老师气得不轻，她连课都不上了，走下讲台开始巡逻。

褚臣霖不是怕老师骂他，惩罚他。

而是觉得，因为砸纸球被骂，着实有点丢人。

他褚臣霖天不怕地不怕，一贯爱装死，见老师的马上就要走到他边上，他一不做二不休趴在桌子上，接着睡觉。

英语老师自然不敢说这位大少爷一句不好，目光绕过他，对他不符课堂纪律的行为视而不见。

很快，一圈兜完，大家的书都是完好的。

就一个人没有检查，答案毋庸置疑。

但英语老师敢说褚臣霖一句吗？当然不敢。

年芙的座位比较靠前，英语老师正好停留在年芙的边上。

她的余光瞥到年芙脚下有一堆白花花的东西。

年芙注意到她的视线，这时候想遮住来不及了，英语老师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年芙撞枪口上了，她正好成为了英语老师的发泄口、出气筒。

“你给我站起来！你解释解释这堆东西是什么？”英语老师怒瞪她，厉声质问：“你看看脚边就你的纸团多。”

年芙：……男主脚边的比我还多。

“上课不认真听讲，只知道不学无术，说，是不是你弄的？”

年芙：这些都是男主弄的，我弄的在男主那边呢。

见年芙有话要说，英语老师率先堵住她的嘴，“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要不我们去查监控，看看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年芙：……我认。

随后英语老师话锋一转，一副愿意原谅她的样子，“看在你平常学习成绩不错的份上，今天这事老师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惩罚还是要有的。”

“到门口罚站去，我也不要你多站，半个小时就行了。”

年芙：【统子，我好惨，我要罚站了。】

系统：【没事，主系统的惩罚更变态，一比，罚站太小儿科了。】

年芙：【你安慰我几句会死？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

系统：【我再强调一遍！统子我无性别！】

年芙：【别管，你在我眼里就是男人，还是一个很不靠谱很不负责的男人。】

系统：【6。】

年芙对这个惩罚没什么异议，她见多了大风大浪，在火海里跪上一整天都有，罚站半个小时算什么。

她是没什么意见，但另一个人有。

趴在桌子上的褚臣霖皱了皱眉，有点不爽。

什么？小丑女要罚站？

褚臣霖坐不住了，不，是睡不住了。

他第一个提出质疑，在年芙走到门口前蹭一下站起来，“为什么要罚站？”

英语老师被他吓一跳，“……？”

她对褚臣霖扬起笑容，耐心地解释，“褚同学，你是不是听错了，老师不是叫你罚站，是叫年芙同学。”

褚臣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书是我撕的，纸球也是我扔的，要罚也是罚我。”

“这、这……”

“别废话了，要罚站可以，我跟她一起。”

英语老师被他的话震惊到，好一会没说话。

反正褚臣霖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跟上小丑女的步子一块出去了。

两道笔直直的身影站在门口。

英语老师：校长要是知道她罚褚大少爷了，是不是要丢饭碗了？

年芙：【男主还有这么英雄的一面呢？】

系统：【男人都爱英雄救命，不分年纪。】

年芙：【也包括你？】

系统：【我无性别，谢谢。】

褚臣霖插着兜，很随意地站在年芙边上，他转头看年芙。

然后……他等了好几秒也没等到对方回看他。

“……”他突然伸脚伸脚踢了踢年芙的脚尖，“喂。”

年芙没看他，反而收了收脚，一副不想看他的样子。

褚臣霖一下就不爽了，当他是透明人？不想和他讲话？

“哑巴了？”

“不搭理我？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罚站，不是还有我吗？”

“……”

褚臣霖喋喋不休了很久，一个人单方面输出。

年芙：【他话好多。】

系统：【你理理他就好了。】

“你怕什么？跟小爷我一起罚站是你的荣幸。”说到这，褚臣霖的语气变得骄傲起来。

“你开心了？”这时，年芙的睫毛动了动，忽然开口。

她看向他的眸子淡淡的，也没有什么情绪。

莫名的，褚臣霖闭上嘴巴，他好像也有点不开心了。

但褚臣霖会承认自己不开心吗，当然不会！

他阴阳怪气道：“我开心啊，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开心死了。”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见小丑女平静的眼眸开始蓄出眼泪，眼眶泛红。

褚臣霖：？

“你故意朝我扔纸球，现在我被老师罚站了，你满意了？”

褚臣霖：“挺满意的啊。”

没想到刚才还在眼眶里的眼泪立马滚了下来，滚得还很欢。

褚臣霖：？

年芙：【我哭得好看吗？】

系统：【好看。】

被夸了的年芙有点小骄傲，她之前为了一下就哭出梨花带泪的美感，对着镜子练了很久呢。

褚臣霖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是爱打架，是爱欺负人，但对上这种成绩又好性格又软的乖乖女，他还真没经验。

不是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

那种勾引他上位的女生，经常被他丢出去，然后她们抱着他的腿使劲哭啊，鼻涕啊眼泪啊妆容啊全都糊在一起。

丑死了。

但是这个小丑女白白净净的，脸上没有涂抹化妆品，哭了之后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怎么有点可爱？

褚臣霖被这个惊悚的想法吓到，他连忙甩甩脑袋，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抛出去。

小丑女怎么土怎么丑，怎么会好看呢？

不过……她和那些化了妆的丑八怪比起来，确实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