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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父亲这两日情况大好,已经能自由出入,不需要小厮随时侍奉在身边了,宋文汐也向孟璟行告了两天假,一方面是想回府陪陪父亲,一方面是孟璟行的脉案实在奇怪,她也拿不准,需要归家问问父亲。

“你是说,王爷脉象平稳并无异常,但是外表虚弱,也实在无法行走?“宋父背着手,面前是张巨大的书桌。

宋文汐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桌上的书册,回答地斩钉截铁:“反正女儿没发现什么不妥。您说......他会不会根本没病?“

宋父沉吟良久,抚了抚斑白的胡须:“若是没病,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遍寻名医呢?“

宋文汐正巧翻到一页,说是有一农夫,年将四十才得一子,举家欢庆,可没出一月,儿子骤然夭折,从那之后农夫染上重病,吃了各种药也不见好转。彼时有位名医,查明原因后就使劲浑身解数逗其大笑,几月之后,农夫情况竟然好转,原来,是农夫之子离世,导致农夫郁郁寡欢食不下咽,久而久之,心中郁结,则伤及肺腑。

有没有可能是心病?或许当年王爷落马一事还有隐情,由此导致王爷情志不遂,生了心病。

其实情志不遂的例子出过很多,大多都是由于愤怒悲伤等引起的,也会有士兵因为在战场厮杀留下后遗症,导致无法安睡,不敢吃肉见血。

宋文汐想,会不会是孟璟行昔日落马时,撞见了什么事情,让他惊恐担忧,才会一睡不起,后来无法行走呢?太医没诊出来,或许是孟璟行不承认,毕竟他的性子,不像是能接受伤疤外漏的人。

如果真是心病,宋文汐就得循序渐进慢慢来,一般发生这种情况的病人都不愿意吐露心声,宋文汐的任务就是陪着孟璟行,积极引导,说不定有一天孟璟行能主动敞开心扉,那么病也就好治些了。

宋文汐得了启发,豁然开朗,当下就洋洋洒洒分析了病症,制定了一个详尽的治疗办法。

回到王府,宋文汐开始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翻遍医术,调整各种用药方子,忙得天昏地暗,连孟璟行找过来都顾不上。

“今日的点心还没做给我。“孟璟行撑着头,看宋文汐搞些稀奇古怪他看不懂的东西,语气中隐隐带着不满。

宋文汐焦头烂额,正在为炼药的炉子发愁:“王爷,文汐实在顾不上点心了,要不您派人去糕点铺子买点儿回来凑活凑活吧。“

孟璟行随手拿起一只药炉,放在手心仔细端详,面色渐渐凝重,继而大惊:“这是桃山生铁做的?“

宋文汐点头:“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只是桃山铁练出来的药药效太强,我想要一只通高一尺,长一尺半,宽一尺,腹深六寸的铜炉,铜炉两侧一对环耳,底部有四个云足......“

孟璟行越听越觉出不对来,这个描述简直就是明示:“你想要我书房桌上的铜炉是吗?“

宋文汐眼珠子滴溜溜转,讨好地朝孟璟行讪笑:“我没见过成色那么好的炉子,用来炼药最好了。“

“不。“孟璟行冷然道。

那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淘来收藏的,知道成色好还敢用来炼药,她不心疼孟璟行可心疼。

变脸比翻书还快,宋文汐暗自腹诽,来要点心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宋文汐转头又去捣鼓自己的东西去了,孟璟行只觉得无趣,定定地盯着她看。

这两日为了给自己制药,宋文汐熬到眼下乌青,发髻都来不及重新梳,面色苍白憔悴,倒是比自己更像个病人。

孟璟行心下微动,对宋文汐有了些改观,或许对于宋文汐来说自己就是个病人。

想到日后宋文汐跟着自己肯定会受到打压迫害,当下从腰间玉佩上解下一颗珠子,鹌鹑蛋大小,刻着孟璟行的字:良。

“拿着这个,关键时刻如我亲临,能保你一命。“圆润的珠子被孟璟行捏在手里递到宋文汐眼前。

指尖泛着微微的红,珠子在阳光下晕着一层浅黄色的光,一看就是质地不菲。

宋文汐伸手去接,冷不丁碰到孟璟行的手指,冰凉一片,孟璟行感受到她温热的指尖,猛然收回手。

宋文汐端详一番,也要伸手解下自己的玉佩。

丁零一声,一个闪着银光的物什从宋文汐袖口掉出来,孟璟行随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只小巧别致的飞刀。宋文汐还未反应过来,孟璟行已经弯腰把飞刀捡起来了。

宋文汐大惊,飞刀被她改动过了,刀口又焊上一个小管子,里面还藏着毒药,万一孟璟行摸到中了毒,她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当下就扑过去要抢,一时情急也没顾上孟璟行翘在轮椅上的脚,被绊了一个趔趄,结结实实落到了孟璟行胸膛。

孟璟行闷哼一声,拿着飞刀的手扬得更高,微微眯着眼,眼睫低垂,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文汐,对方还埋着头,鼻息距离自己的胸口只有一指距离,孟璟行不由得开始耳尖发烫。

宋文汐冷不丁落入温热的怀抱,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偷偷看一眼孟璟行的表情,结果两双眼睛正正对上。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孟璟行,毕竟平日里孟璟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是请脉她也没敢这么光明正大看过孟璟行。

离得近了,就越发觉得他跟常风真的过于相像。

一样上扬的眼尾,眉眼低垂的时候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硬挺的鼻梁拦住阳光,留下线条分明的影子,连嘴唇的形状都是像的。不同的是,孟璟行唇下有一颗琥珀色的痣,颜色淡淡的,眉间也有一颗,靠近左边。

常风面上无暇,连一颗痣都没有,他总是束着长发,高高的马尾会随着他翻身跳起时飞扬,可孟璟行不爱束发,时常散着,哪怕束了发也是松松懒懒的。

一样的脸,不一样的性子与人生。

宋文汐有一瞬间的宕机,大脑失控一般问了个蠢问题:“你有流落在外的亲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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