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晓舟拿着红纸人往家走，红纸人忽然动了一下在白晓舟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缓缓流出几滴血，滴在红纸人上消失不见。
没风，红纸人的长袍微微扬了扬，白晓舟以为自己眼花了，似乎觉得红袍颜色又深了几分。
白晓舟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两個人站在自己家门口，对着猫眼向里面看。
两個人白晓舟没见过，熟悉的黑色制服一眼就能看出是诡事局的人。
“两位，这是我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两個显然不如上回两個经验老道，倒像是两個愣头青，相比之下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哦？那個......你是叫白晓舟吗？”
“是我。”
“我们是诡事局的人，鉴于你已经涉及诡异事件，需要对你做一些信息采集，然后抽血录入信息库。”
说话的胖子自我介绍叫刘蟾，身后提着工具箱的叫瘦子叫王九。
白晓舟先让两人进了屋，配合进行身份信息采集，抽血的时候假装闹肚子，进厕所悄悄给刘波打了通电话。
抽血这种事情相对严谨些，身份信息可以瞎编，但血造不了假。
加上这两天的种种事情让白晓舟潜意识里对诡事局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把事情和刘波一五一十说完，刘波让他放心抽，死人的血验不出什么东西来。
顺便又提了一嘴：
“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到有关影楼的那栋楼里过去发生的案子记录？”
“大佬，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本事啊。”
“你不是经常去看守所嘛，总归有几個熟人吧？”
“熟人？”白晓舟顿了顿，真要这么说，确实有一個：“算有吧，但那個人......我试试。”
念头里第一個冒出来的人就是江城巡捕局支队长李一，熟归熟，但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而且自己都是戴着银镯子，怎么可能把案子记录交给一個陌生人。
但打听些事情倒是不难，而且，白晓舟也有些事情想问李一，是关于刘波的。
让两個诡事局的愣头青抽完血安心回去交差，白晓舟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胖一瘦两個人走路没有影子。
“诡事局的人都是死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有了红纸人护体，白晓舟对鬼怪的恐惧感稍稍压制下去，豪横的说，现如今大家都是死人，都有鬼上身，谁怕谁啊。
只是除了那次在雨里上身外，就再没见过红纸人里的鬼出现，白晓舟心里没个底。
晚上把红纸人放在床头，像個死猪一样昏睡过去。
睡到半夜冥冥之中感觉身子像是在被火烧，浑身盗汗忽的睁眼，发现床头的红纸人不见了。
“我靠！大哥你别吓我啊，你可不能乱跑啊。”
睡意全无，白晓舟满房间找红纸人，从床底下找到沙发底下都没见红纸人，就连冰箱和马桶里都找了不见踪影。
“能去哪儿呢？”
一直到后半夜昏昏沉沉，撒完尿再继续找，提起裤子转身洗手的时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瞳孔呆住了。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凌乱的长发披在肩上，整個眼瞳都是黑色的，摇摇晃晃在镜子里。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匕首，手腕上是一道道结痂的疤。
“找了半天，这东西原来就在自己身上啊。”
白晓舟大脑一片空白，这叫什么个事儿，半夜忽然上身自己却没有半点察觉，除了隐隐约约的灼烧感，就像发了低烧却不难受。
就如第一眼看见红纸人那样，出了红衣匕首和全黑的眼瞳，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镜中的自己多了几分萧瑟和悲凉。
匕首不像是杀人的，倒像是用来自尽的，低垂着脸，面无表情。
白晓舟试着挪动身子，镜子里的红袍也跟着移动。
靠近镜子想要照清楚自己的脸，可当镜子拉近的那一刻，镜子里的那個人突然抬头了，那白晓舟吓得差点摔倒在厕所里。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
找到红纸人就安心回去睡觉了，第二天刚醒就看见床头的红纸人原原本本的放在那里像是没有动过。
“难道只有在夜里的时候才会主动跑到我身上来嘛，红纸人的大哥的脾气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没有过多在意这件事，心里一直想着要怎么把支队长李一约出来，总不能再像前两次一样犯事儿进去吧。
过两年一看，自己钱不多，但案底多啊......
想了半天，还是去巡捕局门口堵他最靠谱。
在江城巡捕局门口坐了一下午，被执勤的帽子蜀黍问明来意，是找李队的。
等到下午四点多一辆黑色奥迪从巡捕局门口开出来，喇叭响了两声，李一探出头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又犯啥事儿了？坦白从宽，反正看守所的哥们都认识你了。”
“千万别，这人脉不要也罢，就是想找你打听些事情。”
“读过书没有？兄弟，这里是巡捕局，事情能随便告诉你啊？”
“是关于上一任支队长刘波的，他们说他是你师父，就想来找你问些事情。”
李一挥了個手让白晓舟坐上去聊，时候不早，车开进市区，找了一家土菜馆子，随便找了一张座位。
“你是怎么知道我师父的？”
“如果我说我见过你师父你相信吗？”
白晓舟试探性的问道。
“所以呢？”李一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连同车钥匙和那包烟放在桌上，不以为然。
“听说你师父三四年前出事了，因公殉职了？”
“嗯，都过去好久了，巡捕局里都没人提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你师父没死，你信嘛......或者说他没死透。”
两個人同时停顿了几秒，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刚才的那句话离谱又好笑。
“你说我师父没死透？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亲眼看着我师父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沼气池里，然后再也没出来，但我敢保证那东西绝不是人。”
白晓舟心想我信啊，说出来你可能才不信，我也现在也不完全是個人......
气氛稍稍沉重，李一平时不抽烟，但拿起火机拿了一根烟，慢慢抽起来。
“那你听说过有個叫诡事局的组织吗？”
李一摇摇头：“没有，还有你为什么说我师父没死？证据呢？”
证据？
白晓舟要是说刘波身上藏了只鬼，自己昨天才和他一起去影楼调查诡异事件，但凡是個正常人不会相信的。
“这......你有你师父的照片吗？”
李一打开手机相册，递了过去。
白晓舟百分之百确定李一的师父和拿着菜刀的刘波就是一個人。
“是不是认错了？我师父虽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杀了，但绝对是死了，叫刘波的同名同姓太多了。”
“......”白晓舟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诡异的事情说出去，但李一亲眼看见刘波被什么鬼东西拖进沼气池里，也从侧面说明刘波的确是死后陷入的诡异事件。
从那以后，身上藏着鬼。
“你找我就为了这件事情？”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知道老城区有一家叫万里无云的影楼出过事吗，当时好像闹得挺大的。”
李一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受不了烟味眼睛被熏得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升支队长，就听过这桩案子，但没轮到我经手，据说是死了好几家住户，说影楼里闹鬼，后面派去的巡捕回来都说看见鬼了，精神出现了点状况。”
白晓舟眼看有戏：“后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