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话怎么说，难道还有鬼住不了的地方，洁癖鬼？”
两個人边走边捂鼻子，踩着楼梯上黏黏糊糊的东西往上走，越往上那股熏天的臭味就愈加刺鼻。
脚下踩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从脚感上显示烂了很久的香蕉，拿手电筒一打光发现是烂乎乎一滩红色。
“这地方一看就不像是没有鬼的地方。”
滑着上了二楼，安全通道的绿色灯牌忽明忽暗，在角落里映出一片红绿交错的血潭，依稀缓过几只老鼠的影子。
“这家影楼选在这种地方也是绝了，说不闹鬼谁信啊！”
吱呀——推开湿烂的门，整条楼道阴暗看见不见光亮，白晓舟和刘波打开手机闪光灯一点点往里走。
越往里走阴冷的感觉越重，两個人脚步不约而同放慢，肩膀上好像扛着什么，把两個人往下压。
“大佬，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我，我以前看鬼故事都说有那种死了的小孩哥会坐在别人脖子上骑大马。”
白晓舟越想越害怕，僵着脖子抬头看，总感觉脖子上挂着东西。
走了没几步，刘波叼着的烟灭了，怎么点也点不着。
这地方阴气有点重，两個人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湿了。
短短几十米，两個人磨蹭了十来分钟，才将将看见一扇玻璃门，玻璃上爬满了血色的手印，已经发黑。
玻璃门的那一边也被用浸透的硬纸板封住，看不清后面的东西。
刘波吐了烟，试着去推那扇门，怎么推也推不开。
“卧槽！！”
楼道里传出一声白晓舟的惊叫。
“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去啦，我眼花了？”
“不对！就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好像是個人，但形状又不太像人。”
白晓舟打着手电一直追着那道黑影照，但那道黑影太快，但却能听到细细的脚步声。
“绝壁是個人，会不会是刚才那個小孩？”
白晓舟拽着刘波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边拖，指着过道深处已经看不见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啊。”
刘波从包里取出菜刀，捏了捏手指在刀刃上抹出一道血痕，鲜红渗入刀身。
很快，地上啪嗒啪嗒出现一排血脚印，菜刀沾着血被看不见肉身的鬼握在空气里。
“走吧，前面探探路。”
深邃的走廊里出现了第四个人的脚步声，一直扑腾着往前跑，像是在故意引导白晓舟他们往那走。
两個人跟在血脚印后边，踩着地上黏黏黑黑的东西一路滑过去。
前面的那個脚步声突然停住，一個穿着白色卡通衣服的小男孩出现在闪光灯里。
面无表情看着白晓舟和刘波靠近，注意到地上出现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的血色脚印。
白晓舟认出他就是一楼见到拿着红色气球的小男孩。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之前的脚步声明明已经跑上楼了。
“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小男孩用衣服擦手，抹的身上脏兮兮的，一声不吭，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脚印，害怕的挪步后退，咚的一声撞在什么东西上。
“小朋友，你们家是住在这里吗？”
小男孩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影楼？”
小男孩抬起手，指着刚才白晓舟和刘波来的方向，轻声说道：
“不要去，哭。”
“哭？为什么会哭，那里面是有人吗？”
小男孩艰难地想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什么，慌慌张张推开了白晓舟和刘波，害怕地从安全通道跑上楼去。
刘波示意血脚印跟上去看一下，被白晓舟一把拉住。
“你不会是想要对这孩子动手吧，只是個孩子没必要吧。”
“你觉得这栋楼里还有活人吗？而且，谁知道楼上还会有什么。”
这栋楼里的确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虽然白晓舟心里也清楚，那孩子八成也不是活人，但终究不忍心。
“先去影楼看看吧，那孩子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正事要紧嘛。”
两個人重新迈步想要回到刚才的地方，经过安全通道口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個佝偻着背扶着墙慢慢走下来的老人。
脸上褶皱拧在一起，眼镜也快被翦包住，只是细细地漏出一条缝，但白晓舟依旧注意到那双眼睛是全白的，没有瞳孔。
这老奶奶是瞎子嘛......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拉着刚才跑上楼的小男孩，笑得慈祥和蔼。
“不好意思，我小孙子不听话总喜欢乱跑，刚才没吓着你们吧？”
老奶奶的声音听着清脆，拉着小孙子的手，给人很强的亲和力。
刘波没有说话，但下意识收起菜刀，让血脚印暂时消失。
“没有没有，奶奶，你们留住这楼上吗？”白晓舟开口问道。
“对，就在楼上401，已经住了好久了，我小孙子说你们要找那家影楼，我不放心就下来看看。”
“那家影楼怎么了嘛，奶奶？”
“小伙子快走吧，那家影楼出事儿了，已经关了好久了，你们在这里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是快点走吧。”
白晓舟故意装作不知道，瞥了一眼刘波，看他自顾自在那儿修打火机，一段时间没抽烟了烟瘾犯了，点不着烟有点气恼。
“这家影楼出什么事儿了呀，奶奶？”
小男孩躲在老奶奶身后，像是很害怕什么，只露出半张脸瞧着刘波。
老奶奶紧紧攥着小孙子的手，站在通道口严肃劝诫道：
“这影楼去不得，这里面闹出过人命，你们还是早点走吧。”
“闹出过人命？怎么回事儿啊，奶奶，我女朋友半個月前介绍我来的，也没跟我说清楚。”
耐不住白晓舟继续追问，老奶奶纠结地说：
“一年多以前了，也是又对男女朋友来楼里拍婚纱照，可刚拍到一半，那個女的就把男朋友杀了，后来一直说是影楼里的鬼杀的，那男人眼睛都被挖了，当时抬出楼的时候，楼里居民都吓坏了，从那以后这影楼一直出事儿，后来就关了。”
白晓舟心里一紧，这和当初在小卖部老板娘那里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再老奶奶的再三劝阻下，刘波和白晓舟也只好先下楼。
走出一楼破旧大门，刘波的火机终于能用了，连忙点了支烟，吐着烟圈说道：
“看来这鬼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要强上许多，我一個人可能对付不了。”
“那怎么办，连大佬你也对付不了，那要不还是算了吧，交给诡事局的人处理吧。”
虽然事情比想象中难办得多，但与此同时也意味着收益更高，能从诡异事件中汲取的资源就越多。
刘波显然看中了这一点。
“这不是还有你嘛！不然我叫你来做什么，你口袋里的纸人难道是摆设，再说了，这家影楼出事这么久，诡事局的人不会不知道的，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们其实压根没想过解决这里的鬼，否则他们就不会把消息告诉你了。”
白晓舟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诡事局把庄妍妍的信息故意透露给白晓舟，像是故意叫他来这里的。
“那我们还去吗？”
“去啊，凭什么不去，送上门的鸭子不吃白不吃。”
“那回去？”
“急什么，你没看见那老太太和小孩儿拼了命也不想让我们进去嘛，这背后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急头白脸上去容易被吃亏。”
刘波发动汽车，慢慢开出老城区，把白晓舟送到小区楼下，嘱咐他把红纸人供好，红纸人的威力远比想象中可怕。
“大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说句话，您要是饿了渴了就吱个声啊。”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