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秦大尊者

第8章

从长生府回宫，始皇帝嬴政几乎没有歇息，便开始上朝了。

早朝一散，嬴政就专程驱驾去博士台，他已知都城传说，以及皇子们所有的行动。便要为小皇子公子长生先“铺铺路”。前些日，朝堂之上几位皇子的议论，虽距离很远，皇子们又压低声音，但嬴政却还是听得真切，甚至无一字落下。

世上并无人知晓：嬴政的听觉特别异于常人。

当嬴政发现了长生是唯一继承了这一特质的皇子，真的是好多次都从睡梦中乐醒了！他以为，这种得天道的特质，是特别优秀的统治者才可能具备的。当然啦，他并不明白，这种超强听觉，对于长生来说，则是更加上了对音律的敏感性和准确性，以及无限细微的声波分辨能力！

古人本就不明白，嬴政也不例外，长生所具有的超强听力，那种对音律的敏感性和准确分辨力，用现代的话说是：超强绝对音感！

嬴政的温安车驾走在街面上，隐约听得远处有人在说话，便刻意竖起耳朵，只听得：

“大秦国博士台，可比以前齐国的稷下学宫强多了。”似乎是路人在议论，见有皇家车驾过来，便有说：“小点儿声。”

说话者压低了一点儿声音：“单说那廷议制，博士们可都是真的做大官了。”

“是啊，始皇帝还真是惜才用贤，官俸秩比六百石，那可不是小数目。”

“真的吗？以前稷下学宫里的博士，也都只是各大官僚家的门客而已呀！”

“怪不得始皇帝能一统天下，这才叫作大人大量！”

嬴政不动声色，却已洞悉街井中传言。一路坐在自己的行鸾中，直到博士台，心中满是快慰。

下了车驾，也不许人传报，只悄声走入，径直坐到自己专有“包厢”的座席上，居高观望着中央讲亭上正侃侃而谈的博士。

今日博士台廷议的辩题是：国之赖何于长治久安？

“千百年以来，世间涌现了无数大大小小诸侯列国，但无论强弱贫富、无论多么人才济济，也无论有多么伟大的明君，终究都逐一灰飞烟灭......”

嬴政身旁站着的中车府令赵高，弯下腰，凑到跟前恭敬地说：“这人叫淳于越，是五经博士，来自稷下学宫。”

正在大殿厅中央高高的讲亭上的淳于越，在嬴政进殿之时，就用他那能眼观六路的双目余光注意到了，因而调整了一下语气，义正词严道：“然，唯有秦国，虽历经沧桑，却开疆拓土、越来越富强。”

正拨弄着侍者端上来的茶樽，嬴政抬眼看了看下面讲亭里的淳于越，似有疑问。

而眼睛一直注视着嬴政的淳于大博士，当即停下演讲，朝着嬴政方向躬身一揖说道：“恭请皇上为学生开解深层的原由与道理。”

嬴政本不想惊动场上的各位博士，被淳于越这么一请，四周七、八十双眼睛都看了过来，眉宇微微一蹙，未动声色，却很和蔼地说道：“朕并无思虑出结果，正想听听先生们的廷议。尔后，可将先生们的思辩详情细告于朕，朕当领教。”

诸大博士皆齐声答道：“诺！谨尊皇上旨意......”

又听嬴政道：“今儿起，各位先生将属官于大尊者公子长生，皆在秩比六百石之上，再加二十石至五十石。”

殿厅上的众博士，立时全部起身向前，跪拜道：“谢皇上！”

嬴政挥了挥手，对跪着的博士们说：“各位先生，不必谢朕，谢公子长生吧！”

嬴政本想在此多坐上一会儿，待会儿，他还要去趟公子长生府。这是他作为父皇，也作为父亲，可能是最后一次给公子长生授课。而这最后一课，他原本是要全面测试一下小皇子长生，十多年了，他到底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他了解到长生今儿一大早，天不亮就上了石门山。据说，只有那奇高的峰顶，才有自己的爱人、长生的母亲姜夫人所需要的新鲜草药。他知那难度，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赶得回来。

所以，嬴政想着到博士台坐会儿，一是为长生铺垫铺垫，要让诸子百家都明白，“将来坐在这儿是朕的小皇子长生，尔等必当谨慎效力于他，如同朕在。”二来，朕也深知各位皇子们，一定会借助大比、选“善德善能”者，一应种种理由，拖着大尊者封号的加持，朕怎能让此等“内耗”，误了大事？

其实，嬴政不担心长生的功夫，他一手教导训练出来的，当然是无可挑剔的。

但是，长生自出生，就和母亲姜氏住在远离皇宫的别院里。那是一座戒备森严，表面上非常普通，却占地非常巨大的一座院落。外界在开始的几年里，都不知道里面还住着那么重要的小皇子。都以为那里面可能是一个大校场，只是大秦一统天下之后，仗打得少了，这个大校场也就荒芜了，里面只住了些打理院落的工人。

可始皇帝嬴政心里早有打算和安排。

他一直把姜氏母子安排在那座大别院里，就是要让他们母子俩远离宫中纷争，过比较安稳不受打扰的日子。直到后来，长生长大了，嬴政才宣布，他的小皇子是嬴长生，他打算试着传秦王剑法于他。

自此，才在那座巨大无比的别院大门上，挂出了“公子长生府”的大牌匾。皇子能出宫单立府邸，在旧时并不是一种封王的荣耀，反而会让世人觉得，长生不是很正宗的皇子。加之诸位皇子自从知晓宫外还有个小皇弟时，就纷纷以各种理由表示，不想让父皇把他接回宫中。他们担心，小皇弟到宫中会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会得到最好的教育，成长得更快些。

所以，嬴政也就借机直接给公子长生单立了府邸，他的目的是，待长生再长大一些，一定要给长生一个“大尊者”的封号，长生府，就会名正言顺地变成了“大尊者府”。

今儿，嬴政觉得时机正好，他与上天通过话了，得到了非常肯定的天命。他只在赏赐大博士们，顺便直接称呼公子长生为“大尊者”，并且宣布了长生将领管博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