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常山不知皇上如何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有些莫名地，尽管往大些说。

可听得皇上“嗯”了一下，又说道：“朕的小儿长生也快十三了，也该如你出道入世了。”

“出道入世”本是道家用语，大凡华夏文明，无论诸子百家，还是现世的四方大宗师，亦或孔子及论语弟子，从哲理上也几乎都源自于道家，所以天下大义，也叫做“道理”。

常山眼里的始皇帝嬴政，是非常务实的一代明君。皇上非常谙熟诸子百家的立场，之所以能集百家之大成，一统天下。正如皇上曾说过：要懂得扬长避短，懂得诸子百家并存、百家争鸣，才能制衡一家独大，独断专行，避免走回到战国纷争的老路。

皇上问到他的年龄，又提起小皇子长生殿下，想必皇上博士台此行，其重要意义，就是要正式将代表诸子百家并存的大博士台，直接、完全交由小皇子殿下执掌。

并且皇上已做好了，使长生直接成为大尊者的各项铺垫。

只是嬴政还有着一个想法，这一路，所看所听，使得又不想否定将要举行的文武大比。

早朝上，嬴政也看到诸位皇子们，都在大力做着工作，想促成文武大比的举行。不论几个皇儿的意向善恶，长生将来总得自己面对，有朕在，就得解决好这些问题，也不必将来麻烦。

再说啦，嬴政在大街上也看到了，文武大比也得到帝都城民们的热烈欢迎，天下修行者和怀才学子，都在往都城聚集。各路人马来的越多，城里商铺摊贩的生意，就越加繁荣，何乐而不为呢！

走着，想着一些问题，有御史府的差人来回报，刚才领的差事已有了结果：“前时，三公主的确来过博士台，说是想给一个亲戚的孩子找个老师。”

始皇帝嬴政听罢，眉头皱起，简单思索了一下，便问道：“什么亲戚？老师找到了吗？”

那御史官答道：“三公主并没有告诉旁人是何亲戚，老师好像找的是三公主的旧识，淳于越大博士。”

嬴政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也没再问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差人便下去了。

嬴政扭头，看了看常山，正好玄鹰门有人跑过来，常山忙示意周围的护卫小心些，自己后退几步，听那来报：“三公主最近去过好几次博士台了......”

常山忙回头看了眼皇上，想着三公主殿下的事儿，玄鹰门怎么好插手？忙打手势止住探报，然后故意正声说道：“道听途说的消息，是否关乎护卫平安呀？”

“正是，少将军。”那人也直接报告着：“那个所谓的亲戚，”他并没有提三公主殿下，就这么直楞楞地报着：“实际上在郎尉军东城大营当差。可能是专程赶来，要参加文武大比，暂且在大营中栖身。”

说完，这探报又明确地说道：“今儿凌晨时分，小皇子长生殿下正是从东大城门出的城！”

常山马上想起小皇子今儿天不亮就出城了，的确正是从东大城门出城的。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没有，虽这的确是个大事儿，但也不是玄鹰门能管得着的，必须......

他没有想好应该怎样处理，皇上却走了过来。嬴政佯装偶然听得只言片语，悄声问道：“那个亲戚是谁，在哪里？”

常山忙按下身旁的探报，跪拜道：“禀皇上，探报碰巧察觉，小皇子今儿出东城门时，三公主殿下的那位亲戚，正在东城门营里当值。”

嬴政只轻轻“哦！”了一声，便毫无在意地，继续慢悠悠地前行。

常山忙起身，拽起那探报，悄声问道：“那人姓甚名谁？”

探报又报告道：“那人姓赵名冒顿，是西都口音，面善，已报名要参加文武大比。”

“哦，”常山应着，说了声：“没事了，你去吧。”

那人拱手一礼，没再多说什么，便迅速转身从人群中消失了。

常山忙跟近皇上，想起刚才，皇上正问着自己的年龄，又提及公子长生，便知道皇上也在思索小皇子的事儿。

他又凑近一些，轻声正式地向皇上报道：“禀皇上，长生小皇子今儿凌晨，在东城外五里处，遭到一黑带七段大剑师刺客截杀。”

嬴政扭脸看了一眼常山，没有表情，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常山见皇上没有动怒，便继续报道：“幸好小皇子功夫了得，安然无恙。那刺客约莫害怕玄鹰门赶到，没敢耽搁太久，便只好无功遁走了。”

嬴政这才站住脚，认真的问道：“长生那孩子，真的功夫已能抵挡黑带七段大剑师的袭击？”

常山马上接着说道：“恭贺皇上，小皇子已能承担大任。”

嬴政一把将蒙常山拱着的手拉下，牵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先别贺不贺的，长生不如你从小就跟着你爹到处征战，一身的功夫都是实战的真本事。”

“谢皇上褒赞！不过小皇子练了这么久秦王神剑，可比下臣更加有真本事！”

嬴政并没在意常山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说道：“你爹把你送至朕的身边也有些日子，朕想，是时候让你到宫外面去了。”

蒙常山一听，顿时吓了一跳，立马走在嬴政面前，就地跪下，说道：“下臣有什么做的不好，任皇上责罚，请皇上不要赶我走。”

嬴政还是装着不关心长生被袭一事，他不好直接提问，也不想让人知道已听全部听见。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绕过蒙常山往前走去，甚至没扭头看一眼跪着的常山，继续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明白朕的心意，朕也很不舍得你离开啊！”

蒙常山听着嬴政如是说，怕是听错了，赶紧起身跟上：“那皇上就不要赶小臣走，要不，要不，让俺爹知道，准以为我有失职，定会狠揍下臣一顿，下臣的小命定会不保！”

“切！他敢，如今有朕在，你爹他断不会再揍你。”

“不，不，不，皇上责罚、爹揍我都无妨，求皇上不要赶我离开。”

嬴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