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他酒量极好，醉成那个德行可想是喝了多少。准备起身，却发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抓着他的胸膛。

室内恒温，对方紧紧盖着被子还在打哆嗦，表情惊惶。无意识紧紧抓着的手，似乎是想要留下些什么。

关度不耐烦地将那只手挪开，一脸嫌恶。

祁连的睡眠极浅，何况对方动作不轻。他迷迷瞪瞪地睁眼，便见关度面露不善地看着他，见他睁眼，冷冷道：“清醒了？”

祁连没出声，默不动声准备起来，腰却软得厉害，昨晚实在被折腾了很久。

睡衣不知道散落在了哪里，他裹着被子起来找衣服。

关度看着他有些滑稽的样子，嘲讽到：“现在装什么纯情？”

祁连僵在原地，也罢，估计自己留给对方的印象就是新婚第一晚那个妖艳jian货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早饭厨房早就备好了，只等主人来随时呈上。

陆叔吩咐下人端上了关度平常吃的早餐，细心地询问了祁连的口味。

皮蛋瘦肉粥端了上来，面上是几许清翠的小葱，香气四溢。祁连用白汤匙搅了搅，浓稠度刚刚好。

长长的方桌那头，关度用餐的样子赏心悦目。

他习惯吃西式早餐，简单方便。

女佣给祁连端上葱饼时手一滑，祁连眼尖准备扶盘子一把，却不慎碰倒了手边的皮蛋瘦肉粥。滚烫的粥淋上他白皙的皮肤，很快红了一片。他手抖了一下，终是没有放手，将盘子搁到了桌上。

小女仆看着他，吓得不敢动了。陆叔呵斥了她几句，她头埋的低低的，不敢出声，眼都红了。

关度自始至终平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也不管对面陆叔忙前忙后处理烫伤。

陆叔小心地用冷毛巾擦拭了祁连手上粥渍，端来冷水让他泡上一会儿。

看着这孩子纤细的骨架，一言不发隐忍的样子，越发心疼起他来。

关度喝了口鲜榨的番茄汁，起身准备离开。

眼见关度要走，陆叔加紧了给祁连擦烫伤药的进程，“少爷，这里路段偏僻，您捎少奶奶一程吧。”

陆叔是关家的老管家，从小照顾关度长大的，虽严格来说是佣人，有时又更像一个长辈。

关度头也不回，肩背笔挺，走路速度不减，“陆叔，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相处了二十几年，陆叔听得出他声音中的不悦，不再说这事，“是陆叔失言了，还请少爷不要怪罪。”

祁连看着恭恭敬敬低下头送关度走的陆叔，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时间还早，我今天是三四节课呐。”

但看在老管家陆叔眼里，那是委曲求全还强行掩饰自己没事，“您没吃饱吧，我让他们给您下碗面条吃。”

手上原本火辣辣的疼在涂上药膏后冰冰凉凉的，感觉有点怪异但比之前好多了。

他拒绝了陆叔给他重新做面条的建议，取了背包出门了。他本就是不怎么吃早饭的人，家里饭桌上的氛围实在是让他很压抑。有时间就去食堂买个饼子啃啃，没时间就不吃倒是成了他的常态。

……

见主人都离开，一个年轻的女仆问陆叔，“您好像很喜欢这位少奶奶？”

陆叔难得没嫌弃她工作时间闲聊摸鱼，点了点头。

他活了六十几年，看人的眼光不说多准，总归是差不到哪去。

祁连这孩子，心眼子肯定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