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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宗宪却就接着说道:“但我并没有看到忠叔踩住杜大少的后裾,也没看到忠叔把苍耳子粘到杜大少的衣袍上,所以我不会以此指认忠叔有问题。”

“啊?那谁也没有问题?”霍长觉只觉得头更昏了。

这时书房的窗外,传来了三长两短的蝉叫声,胡宗宪伸手示意霍长觉闭嘴,仔细听了一阵,却便学了几声猫叫,霍长觉接着便惊讶地发现,自己妹妹霍曼殊出现在窗前!

“小妹你怎么来了?”霍长觉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胡宗宪快步走到窗前,回头冲着霍长觉说道:“我便是天纵英才,也只得一个脑袋两只手,霍姐姐不来,你又是个指望不上的,这案子怎么破?”

窗外霍曼殊听着,掩嘴笑了起来:“你不许作弄我大哥。杜家在请帮工,我便混了进来,一天管两顿饭,还给五个铜板。你让我混进来,要我打听什么,你说吧。”

胡宗宪也不矫情,他确实是需要霍曼殊配合,才会请她混入杜家来:“霍姐姐,你去打听一下,二姨娘的事。对,忠叔说二姨娘没有遗下子女,也没有提起二姨娘的出身,我问了几次,他都岔开了话题。而且有一个问题,二姨娘是得急症死的,杜大少的母亲,也是得急症死的。你问问看,她们死时,请了哪家医馆过来看的病。这么多事,你莫急,随便打听,能打听到一桩是一桩,便是打听不到,万事有我,也不要紧的,别惹人起疑才是首要的。”

“好,我便去打听一番。你不许欺负我哥!”

霍长觉也连忙说道:“妹子,你自己小心为上,这查案的,不打紧的!”

“哪能?我对霍大兄,尊敬得要紧!”胡宗宪信誓旦旦地说道。

霍长觉等妹妹走后,才冷哼一声:“你胡秀才对我尊敬得要紧?真见鬼了!”

只是他不想让霍曼殊操心,所以刚才没有开口,不过他对于胡宗宪的不满,那真的是实打实的。

胡宗宪没有理会他,只是在书房走来走去,过了半晌才道:“你有一件事,大约是蒙中了。”

“什么事?”霍长觉马上就来了精神。

“忠叔,忠叔可能有问题。”胡宗宪长叹了一声。

从小姨娘的院子里,杜老爷就是跟着忠叔出来的,而到了书房,跟杜大少交谈之后,忠叔把杜大少送回房,回来才发现杜老爷的死。

“正是因为忠叔说,杜老爷开始毫无异状,然后突然血如泉涌,倒地身死,正和你查的那些案子一样,所以被归入所谓的诅咒邪术案子。按正常的案子来说,忠叔的嫌疑是极大的。对吧?他最后一个接触死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霍长觉听到这里,眼睛便亮了起来:“不错,的确如此!”

“不单如此,而且忠叔有意无意地把我们往小姨娘的方面引,我问他大姨娘院子有没有种苍耳,他回答有或没有就行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小姨娘的院子里种了苍耳?苍耳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野外有许多野生的,他为什么要提醒我们,小姨娘院子里种了?如果杜大少的衣袍上,那颗苍耳是他放上去的,那么你之前提到的,母艳子壮,就是忠叔想要引导我们的结果。”胡宗宪一条条地列出来,听得霍长觉连连点头。

不过霍长觉始终不明白:“如此我们去把忠叔拘起来,好生用刑拷问便是,何必要在这书房过夜?”

“你听说过包公审阴吗?”

霍长觉吓了一跳:“你真的能审鬼魂?”

不过想起昨夜见着胡宗宪喊退那骷髅,霍长觉又认为,胡宗宪能审鬼魂,也并不是一个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想不到你竟有这等本事啊!”

胡宗宪刚把一块酥糖塞进嘴里,听着他这话,差点没被呛死!

他说包公审阴,是指包拯借鬼神之名,让真凶心虚,最后露出马脚,谁料到霍长觉竟认为,他真有审鬼魂的能力。不过他想了想,却又懒得解释,因为要跟霍长觉解释清楚这一切,那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对啊,我能审鬼魂,就这样,我有浩然正气,白昼有明察、格物之能,夜间有望气、辟邪、判阴之术!”

霍长觉愣了十几息,方才竖起大拇指,然后极为郑重地对胡宗宪说道:“厉害!胡秀才你放心,你将这等事都说与我知,法不传六耳,就是我妹子,我也不会跟她说的!”

一时之间,胡宗宪很有些哭笑不得,他开个玩笑,结果这位却是当真了:“这有什么好保密?你愿意说,就随便说。”

天色渐渐昏暗,杜家大少很客气,教下人置办了饭菜,亲自过来作陪,与胡宗宪两人一起用了晚饭。本来他是请胡宗宪两人去正厅的,但胡宗宪拒绝了:“我刚刚布置了召魂术法,便要在这处,看看令尊可有残魂余魄不肯去,以问得真相的。”

杜大少很感激,又是起身作揖,趁这个机会,胡宗宪就向他问道:“二姨娘是因何病症而逝,大郎可否相告?”

“二姨娘对我是很好的,我记得当时是心痛症,旦发夕亡。唉!”接着杜大少又说出当时是哪家医馆,哪个医生来医治的,当时他也十数岁,是记事的年纪了。

胡宗宪点了点头,对霍长觉说道:“大郎便在这里陪我闲话,霍家大兄,你去医馆看看,那位医生,可还记得当年出诊事宜。”

在毫无事情商量的情况下,霍长觉倒是还算很有默契,马上就出门而去。

“二姨娘可有亲友在府里?”胡宗宪又向杜大少问道。

杜大少摇了摇头:“二姨娘是倭人船主的女儿,哪有什么亲友在华夏?”

说话之间,霍长觉却就回转来。

县城就这么大,杜家也是本地富足的商贾人家,医馆自然记得杜家二姨娘的死,并且那医生是个想效法先贤,著书立说的,还有笔记可查,果然是和杜大少说的心痛症,一般无二,白天发作,天黑就死了。

“我看那忠叔不是个好人,拘他过来查问好了!”霍长觉却就有些不耐烦,当着杜大少的面,便是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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