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外面的世界好像在不断变化，白晓舟的意识忽然紧缩。
生前的小女孩一点点走近，她想要在这里杀死自己，在她创造出的诡异世界里杀死自己。
白晓舟认命了，因为他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体被戏鬼侵占着。
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希望戏鬼的能力在这個小女孩之上，在诡异空间里杀死她，自己才有可能活着出去。
“只听得，风冽冽冽风风凄凄，雨霏霏霏雨雨蒙蒙。滴铃铃铜壶漏不尽，琅琅铁马响叮当。咚隆隆风吹帘钩动，淅沥沥雨点打寒窗。叮当当何处钟声响，扑隆隆更声在楼上。多愁女犯了多愁病，断肠人越想越断肠。”
戏鬼忽然吟唱起来，白晓舟心里稍稍落下谱。
这是要出手的意思。
摇晃的身姿在闪电下左右来回，血色戏袍在顷刻间扬起衣角，无风的楼道里白晓舟又成了牵线木偶，隐隐发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笑声盖过雷声，散乱的头发遮盖双眼，戏鬼扬起了匕首在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
嘶——白晓舟潜意识冷缩一下，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凭什么在自己身上划一刀。
让本就贫血的自己雪上加霜。
“要开始了嘛？”白晓舟的意识已经开始摆烂，仿佛自己像個局外人，在看两只鬼打架，唯一的不妥就是输了死的是自己，受伤的也是自己。
戏鬼抬起匕首，被头发遮盖的眼睛在忽然露出，死死锁住走近的小女孩。
“时刻已到！”
只见两侧的墙不知不觉间朝中间收拢。
“诡异环境又开始变化了。”白晓舟的意识一惊。
灰白交织阴影交织的墙面上渲染出一道红纱，整条楼道在红纱的包裹下俨然成了戏鬼的戏台。
“小妹妹，好戏开始了。”
戏鬼的身影在数条红纱间穿梭，小女孩看着眼花缭乱的红纱在四周飘荡，一时间慌了神。
离神的瞬间，戏鬼出现在脑后，一柄冰冷的匕首涌入，小女孩的头颅拧动，伴着刺耳的惊叫声。
下一秒，那柄匕首划过脖颈，小女孩的头颅在飞溅的血浆中落到地上。
羸弱的身躯趴在地上，四处寻找着那颗头。
戏鬼割下小女孩的头后裹着红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具尸体躺倒在血泊里。
这场戏看似落幕了，但......
戏鬼好像不受控制，手里的匕首越捏越紧，走上前发疯似的撕碎了小女孩的身体。
温热的血浆溅起，在白晓舟的脸上勾勒出条条框框，血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
“这是我做的？她明明已经在诡异里死去了，为什么要怎么做？”
看着被撕碎的小女孩的身体，白晓舟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点点坏笑。
红纱褪去、两侧的楼道和外面阴暗的世界像枯萎腐烂的花干瘪。
当白晓舟的意识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呆呆的站在厕所的洗手池前，身后的那個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地上掉落着一個没了头的满身是血的洋娃娃。
冲洗干净，推开门走回客厅。
白晓舟刚出厕所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烟草味。
不用想，肯定是刘波又在抽烟了，但很反常，他居然在客厅抽起烟了。
走到客厅，白晓舟两眼都呆了。
“你干了什么？”
圆桌上的老奶奶和小男孩睁着眼，漆黑的眼瞳里充满了死寂，老奶奶的背后伸出的四条手臂被斩断。
小男孩被菜刀劈成了两半。
“你杀了他们？就在刚刚？”
刘波抽着烟不以为然：“反正迟早要动手的，呈现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还是先下手的好。”
“可他们什么也没做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刘波从厨房随手挑了块抹布，擦拭菜刀上黏腻的黑色血迹，烟灰随手弹在地上。
“他们早就被鬼杀死了，还活着完全是这栋楼的原因，这楼里的鬼应该还在，你看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故意想让你看到的。”
“他们难道不是鬼吗？”
“你玩过游戏嘛，知道NPC吗？都是假的罢了，真正的症结在那只创造这里的鬼身上。”
白晓舟怔住了：“可我刚才明明已经杀了那個小女孩了，照理说这一切不应该结束了才对吗，可这里没有半点变化啊？”
“所以，这楼里的鬼远不止这几只，走吧，再去楼上瞧瞧，说不定有惊喜。”
打开门的刹那，白晓舟顿了顿，刚才还是整洁干净的楼道里堆满了黑黢黢的垃圾，还有老鼠在吱吱吱的叫。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楼道的灯打不开，两個人打着手机闪光灯往楼上走。
但此时，楼下忽然传上来新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可是这個点了，还会有谁来这栋楼，找死啊？”
刘波不以为然，从白晓舟认识刘波起好像就没见过刘波惊慌的样子，永远一副老子能摆平的架势，提着菜刀，在手指上轻轻一划。
血滴打在地上，印出熟悉的血脚印，在他们前面带路。
“慌什么，敢进来的大多不是人，是鬼，一刀劈死就好，大惊小怪。”
刘波让白晓舟把手机闪光灯关掉，然后脚步轻幽幽往楼上走，新的脚步声在三楼消失。
白晓舟跟着刘波顺利上了五楼。
和最初进到四楼一样，楼道一尘不染，但五楼两侧的门都被木板钉死，他们进不去。
“这怎么办？撬开嘛？”
“敲毛线啊，真有那闲功夫，走吧，下楼。”
两個人刚一转身，就听见被钉死的门板在咚咚咚的响，越敲越用力。
“不对啊啊，这门里面有人......有鬼？”
“嗯？”刘波和血脚印同步转身，看向那扇被敲响的门。
“这怎么办？”白晓舟挠挠头，没有一点害怕，刚刚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一点点小动静，内心淡定的一匹。
“救命！快放我们出去！救命啊——！”
“里面有东西在喊救命诶。”
“先不管他，没那闲功夫在这儿耗着了，赶紧去三楼，那里的东西才是症结所在。”
刘波头也不回带着血脚印往楼下走，白晓舟回头望了一眼那扇门，也跟着匆匆下楼。
跑到三楼的时候，和之前新的脚步声撞在了一块，那扇没有被钉死的门前站着三個人。
熟悉的黑色制服排排站在门前。
“诡事局的人？”白晓舟小声呢喃。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现在和我想的差不多了。”刘波的话让白晓舟一时间有点点懵逼。
“刘蟾？”白晓舟认出那三個制服当中的一個，就是那個初来乍到，胖乎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的大高个。
此时的刘蟾像是换了一個胖子一样，眼神黑漆漆的，目光像是死了，但人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他已经被鬼夺主了，别叫了，他不会理你的。”
“被鬼夺主？”
“就是诡异的力量失控了，自己的身体彻底被鬼占据，失去了人的意识。”
“那不是和妍妍一样吗？”
“不一样，没猜错的话，你女朋友是被人骗的，做成了鬼，和楼上的那对祖孙一样。”刘波不紧不慢，示意身边的血脚印做好战斗的准备。
“而这一切的设计者就是诡事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打开那扇门，里面的人你可能见过。”
“所以说，我也是诡事局play的一环？？？”白晓舟其实隐约也感觉那里不对，听到刘波的话之后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