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身体坐起来。

摸了摸脖颈。

很痛，大概已经留下青紫。

“对不起。”

我说：“……真的对不起。”

我想不到别的话可以说。

抑或所有语言都显得空洞。

姜致转头看着窗外，深呼吸几下，又恢复那般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宁愿当初没有被你从水里救上来。”

他说：

“一直待在孤寂里，也好过见了太阳，再被重新打入深渊。”

……

姜致小时候很瘦，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我高。

那时候，学校里最好看的，就是他哥。

长得好，成绩好，打一手好篮球。

全校女生都或多或少的暗恋他，我也不例外。

但那时我青春期，有点胖，脸上长了痘痘、自卑到不敢看人。

一日放学的时候，遇见要跳河自杀的姜致。

我把他救上来，看着他那张很瘦，但依稀能看出他哥神韵的脸，心里起了歹念。

【校草我配不上，这个又黑又瘦的猴子我还配不上吗？】

一配八年。

我和他从校服到婚纱。

我身样抽条，变得好看很多。

他被我养得高了，白了，自卑阴郁的情绪换成矜贵温柔，平白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惊叹的目光。

我原本已经忘了他哥的事。

直到他哥回国，给姜致看了我当初偷偷写给他的情书。

【每次看到你弟弟，我都觉得是在看你。

【他不如你好看，可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姜疏，我真的好喜欢你……】

姜致崩溃了。

其余任何事都不至于让他这么敏感。

但姜疏不行。

他从小被姜疏霸凌，虐待，有一次险些被戳瞎眼睛。

他的骄傲不多。

唯独接受不了被最珍视的爱人，当作最痛恨之人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