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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叶时安心若擂鼓,不由开始琢磨是否自己应该抓紧机会,打断一切,掌握主动。

可这刹那之间,她又想不到很好的说辞。

但是在她做出决断之前,那嬷嬷先开口说:“昨晚这丫鬟的确炫耀了嫁妆之事。”

叶时安猛地抬眼,惊喜又诧异地看向那替自己圆谎的嬷嬷。

那嬷嬷却并未看向她,垂着眼看似十分老实地说:“丞相大人误恼这丫鬟。炫耀固然不该,但这话也不全是不合时宜。老奴实际上已将二**嫁妆原本就丰厚,有八十抬,又要加上嫡出规格的一百六十抬,一共二百四十抬嫁妆的事,连夜遣人告知摄政王殿下了。”

叶时安:“......”

叶丞相:“......”

荷心:“......”

兰心:“......”

兰心甚至忘记要继续哭,继续求饶,继续尖叫着指责这个素不相识,同自己从未说过话的嬷嬷为什么要冤枉自己。

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梦游,同人家讲了这个事儿。

叶丞相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自己府上的丫鬟舌头长,摄政王府的嬷嬷舌头更长。

这种事情,需要连夜分享给摄政王殿下吗?

还让他别恼?他简直是要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可那嬷嬷却理直气壮:“男女婚嫁,求得是百年之好,为体现摄政王府的诚意,聘礼总不能比嫁妆寒酸。殿下今早回复,他愿出二百四十抬的聘礼,来迎娶二**。”

叶时安和叶丞相听了这话,一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都是一愣。

叶时安分明记得,上辈子叶娇娇嫁进摄政王府,聘礼只有一对金雁。

听说还是铜镀金的,样子看起来金灿灿的实际上根本不值钱,根本没有这二百四十抬聘礼的事情。这嬷嬷怎么敢替主子承诺这么多的聘礼呢?

她觉得奇怪,就不愿意贸然接话。

而叶丞相则是觉得头大。

体面人家,聘礼自然都是要给嫁娘带回去的,而嫁妆决不能比聘礼寒酸。

可兰心吹牛吹得未免太离谱了,哪里来的二百四十抬嫁妆?

叶时安原本的嫁妆只有六十抬,叶娇娇的嫁妆也只有八十抬而已,加在一起,比起二百四十之数足足还差了一百抬嫁妆,他要去哪里搜罗,又要如何同摄政王交代?

可他没办法批评摄政王府的人,更不敢责骂看似很受重视的准王妃,他只能对着兰心这个乱说话的丫鬟发火。

叶丞相勃然大怒:“你说和你一起伺候**的丫鬟冤枉你,**冤枉你,摄政王府的人也要冤枉你吗?”

他压根不相信兰心的辩解,挥挥手喊人将兰心堵上嘴拉了下去。

“这种欺主的祸害,就该打死!”他说:“时安,你平时未免太心软了。”

她说:“父亲,说到底是女儿不好,这丫鬟一向不听使唤,可我......是我没有约束好她。”

“这也怪不得**啊!”荷心在一旁大声替叶时安解释:“兰心姐姐仗着是夫人赐给**的,是夫人陪嫁的家生子,一向不把**看在眼里,自打来了**身边,平日里不做事,反倒指手画脚要旁人伺候,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嫡出的丫鬟,比庶出的二**的派头还大呢,**如何约束?”

“胡言乱语,哪儿来的什么嫡出的丫鬟?丫鬟就是奴才,莫说是庶出**,便是外面大街上随便一个良民都比她身份高!她说得这都是什么东西,谁教给她的?”叶城县听得头大。

荷心哭着说道:“这是大**说的。”

“大**说,她是嫡长女,就是比旁人尊贵,连带着夫人和大**的丫鬟们也常拿嫡庶说事......”

“而且,兰心姐姐说,大**告诉她,人人平等。”

“奴才和主子不过是工作不同,人格上也是平等的,唯有嫡庶才是不一样的。”

叶丞相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一时觉得荒唐无比:“奴才和主子都一样了,嫡庶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难道嫡庶的区别,比主奴的区别还大?

荷心说:“大**说,庶出都是自甘堕落,放着正头娘子不做要去做小娘,生出来的庶出子女们,还不如努力工作不攀附富贵的奴才们尊重。”

“大**还说过什么?”叶丞相沉声逼问。

荷心吞吞吐吐地说:“大**还说,还说嫡妻可以发卖妾室,嫡女自然也可以发卖庶子庶女,若是二**惹她不高兴,她就把二**卖到青楼去......”

“咳咳。”叶时安忍不住咳了两声,打断了荷心的告状。

叶娇娇的确说过这些话,这倒没冤枉她。

她自生出来就有些与众不同,经常语出惊人,做事也时常过于放荡不羁。

但是这些荒唐事在外人面前都说出来,丢的是叶府的脸,连带着叶时安的面皮上也不大好看,觉得怪害臊的。

摄政王府的两个嬷嬷也果然听得瞠目结舌,只觉得自己长了见识:“嫡女可以发卖庶子庶女?叶府穷到了要发卖府上的少爷**,来给嫡女买簪花的地步了吗?”

“唉,姐姐一向骄纵,说话有时失了分寸,叫那些下人们也学去了。”叶时安叹息一声,又提醒说:“父亲你小惩大诫尚可,千万别真把她打死了,惹得母亲和嫡姐心烦。”

叶时安与荷心这一唱一和,叫叶丞相的怒火又烧回到了自家夫人与那丢人现眼的嫡长女身上。

他算是明白了,这所有丢人现眼的丑事,都是叶娇娇被宠坏了,闹出来的。

若是昨日叶娇娇在梅花宴上不乱来,给人家下药,也不会被人捉奸捉个正着,导致他不想给她嫁妆了。

若不是叶娇娇把叶时安原本的丫鬟换掉,塞上不服管教的人,也不会把这些话当夜就露底给了摄政王府,如今覆水难收,哪怕他后悔了也必须给足了叶时安的嫁妆才行。

甚至于如今更多荒唐事叫人家听见了,也都是叶娇娇平时胡说八道的缘故。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道:“嬷嬷们给时安上课吧,我不打扰了!”

说罢,他又直奔主院而去,觉得非要把叶娇娇揍上一顿,才能弥补他今日丢失的尊严。

看着他的背影,叶时安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嫁妆只会多而不会少,出嫁后的底气算是有了。

而叶娇娇此时却丝毫不知,昨夜她好不容易才哄好的父亲,在早上找了一趟叶时安后,满心里又全是对她的愤怒了。

她自幼就被父母宠溺惯了,早就习惯不管自己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都不需要付出什么责任。

此时,她正娇滴滴地缠在叶夫人一边,挑剔着早膳的餐点不合胃口,一边畅想着未来:“娘,你相信我,女儿厉害着呢,做什么心里都有数。将来等我做了皇后呀,爹娘和弟弟也跟着享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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