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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织织满意地目送迎杏出门。

她最后那一句已经是摆明了要跟刘氏对着干了。

即便现在不到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那她也绝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窝囊。

迎杏一进门就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大小姐,你是没看见,我一说让她去官府誊抄,常嬷嬷那驴脸都快拉到地下了。”

迎杏一想到常嬷嬷来时盛气凌人,走时窝火憋气的模样,别提多爽了!

她跟着大小姐进侯府才两日,那常嬷嬷光在她面前就已经耍了十几回的威风了。

今儿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能把鼻子长在头顶的常嬷嬷给撅回去,这够她吹好一阵子了!

李织织宠溺地看着迎杏,这丫头真像只快乐的燕子。

“她们拿不到钱,还会再想办法的,你去给那几个家里跟过来的人说说,明儿留在侯府的人,全都守着院子。”

她明白,今天算是把刘氏彻彻底底给得罪了。

刘氏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满肚子都是那些害人的诡计!

明日又遇着她要回娘家,这老东西指不定要出什么阴招。

不过,对刘氏那些阴招,她可不怕。

相反,她还担心刘氏这回不出招呢!

才洗漱完躺下,章泽文竟然不请自来了。

“不知世子有什么事?”李织织有些紧张。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还从未和章泽文单独在一个屋里相处过。

章泽文站在门口环顾四周。

听到问话后,这才将目光落在李织织身上。

正值盛夏,李织织只穿了件薄里衣,露出雪白的颈项。

墨发如瀑,就这么随意散着。

一阵清风吹过窗户,撩起了她鬓间的碎发。

清秀婉约的五官,在荧荧烛光中,也染上了一层朦胧。

单论容貌,她也算称得上美人二字。

可偏偏……胸无点墨,粗鄙不堪!

若她能稍微有一点点情趣,他也还能勉强留她做个平妻。

见李氏双手揪着被子裹在胸前,一副欲拒还迎的小女人姿态,他烦躁不已。

喉结微动,他很不耐烦:“母亲让我来圆房,可是……”

“世子不必为难,你我本就是要和离的,明日归宁我自会同父亲细说此事,不会给世子添麻烦!”李织织赶紧打断章泽文的话。

退退退!

“若是母亲问起,世子便说我身子不爽快。”她连谎话都替章泽文编好了。

别说是圆房了,但凡想到跟章泽文同处一室,她就恶心的厉害。

“夜深了,明日还需早起,便不送世子了。”

说罢,李织织麻溜躺倒,闭眼睡觉。

章泽文见状,眉心越皱越紧。

她当真愿意和离?

成亲那天,他明明在李氏的眼神里看到了对他浓烈且痴迷的情意。

这才多久,就彻底放下了?

更何况,一个妇人,无论是和离还是被休,都不会再有男人愿意娶。

同样,娘家也不会养着被休的女人一辈子。

所以,等待她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进尼姑庵当姑子,要么自缢。

李氏不至于傻到真的以为和离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等着她吧?

如果不是真心要和离,那就是,她是想以退为进?

呵!

他就知道,粗鄙的妇人都极为难缠!

还是薛君婷说得对!

等她说服丞相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就直接休了李氏!

居然妄想用如此蠢笨的办法勾引他,真是恬不知耻!

思及至此,他闷哼一声,快步离开。

屋内的李织织刚听到章泽文离开,立刻唤了迎杏来。

“你叫人去打些水来,将我屋子里里外外全都刷一遍!”

怕迎杏不明白,加重语气强调:“尤其是方才那谁站过的地方,刷十遍!”

“还有,多熏些香,屋子太臭了!”见迎杏忙着就要跑出去招呼人,她赶忙补充。

三更天,她只披了件外衫,便开始亲自指挥院里的侍女。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将屋子重新洗刷一番。

连那地板缝的泥都给抠出来堵了层新的,这才罢休。

今天没看黄历,真是触霉头!

某些狗东西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蹦跶撒欢,污染别人空气!

呸!

晦气!

翌日。

饶是迎杏已经给李织织眼下扑了好几层粉,也仍旧盖不住她那浓重的黑眼圈。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屏着呼吸钻进了马车。

坐在章泽文身侧,她只觉得自己也跟着变臭了。

忍着不适,她冲章泽文微微一笑。

章泽文一眼便瞧见了李织织那眼下的黑眼圈。

看来,昨夜这女人是见她那以退为进的招儿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所以一夜忧思?

他率先开口打破平静:“即便我陪你回门,也不会改变我对君婷的情意。”

啊?

李织织:这……踏马是说给我听的?

“嗯。”她实在不想开口说话。

进茅厕出恭的时候,恐怕就算是皇帝也不愿意大口喘气吧!

好不容易捱到马车停下,她可不敢谦让,一个箭步窜出了马车。

有了新鲜空气,她重重地猛吸了好几口。

喘过了气,这才想起身后跟上来的世子爷!

“世子,等下见了我爹,你不必多说,由我应着就是。”她对章泽文嘱咐。

哪怕是家中她最不喜欢的父亲,这位世子可也别来沾边!

反正马上就要和离了,当然是交集越少越好!

李府内。

父亲李延礼和继母高氏早已端坐在前厅等着了。

李织织和章泽文并肩进去,分别给两位长辈行礼问安。

午膳前,李延礼拉着章泽文去了书房看宝贝。

李织织则带着提前准备的礼物,一一交给了继母和两个弟弟。

“阿织,你同世子……”高氏欲言又止。

这定西侯世子章泽文与一神秘女子私奔之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也听下人说了一些。

可今天,见着这对小夫妻,传言似乎也不那么可信!

刚还懊悔不该贸然开口,却听李织织脆生生说:“我与世子在半个月后会和离。”

“和离!”高氏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织织。

都闹到和离的地步了吗?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您也知道,父亲向来与我没什么话可说的,想请母亲帮我说说话。”李织织苦涩地向高氏说。

高氏见李织织一脸认真,也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怎么就闹到和离这一步了呢?你才嫁过去三天。”高氏有点胸闷。

这门亲事,还是李郎亲自给选的呢!

定西侯世子在相同爵位的世家中,算是难得的良配。

不仅饱读诗书,在朝中还有实职。

虽是文官,但那工作却是实实在在的体面。

而且,在此之前,更是从未听过定西侯世子有什么风月韵事。

相比之下,那些整日里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就逊色太多了!

怎么才成亲三天,就……

“许是同父亲一样,有了红颜知己,”李织织鼻尖一酸,忍住眼泪,抬头看向高氏,“可我不想重蹈我娘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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