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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们经过宁枭时,都是一脸的无奈和怒意。

他看着李侍郎,挑眉低声开口,“李侍郎,晚上睡觉,可会梦见我阿爹?”

“你!”

老头重重一哼,气得拂袖离去。

殿上只剩下金玄和他。

中年男人下了台阶,见年轻男子身材伟岸挺拔、立于堂前,依稀辨得几分他爹的影子。

他的老伙计啊,可惜了。

“听说你是为了一女子,杖毙士兵?”

宁枭不语,金玄又道,“眼下无旁人,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瞬间,像回到年少时,那时金玄还没有荣登大宝,只是他的叔叔。

宁枭放松了些,适当措辞,“我的军营,容不下强占女人的人。”

在这一点上,宁枭倒是随了他的父亲。

金玄颇有些感慨,转而问他,“那你呢,你在意那个女人?”

宁枭难得犹豫,还是说出了口,“她是南胤派来的奸细,我不想轻易杀了她。”

“所以你就差人送她回府,成日好吃好喝供着?”

金玄在跟前踱步,话里带着调侃。

宁枭颇有些无奈,“您都知道还来问我。”

“朕想听你亲口说。”

“我得留着,慢慢折磨她,让她知道找错了人。”

听此,金玄笑而不语。不过还是有必要提醒他,“把握好分寸,若她背叛你,只能杀、不能留。”

毕竟是敌国的女人,即便他不为自己考虑,留在北漠终归不合适。

他知道金玄在说什么。

宁枭从未如此不自在,只得转移话题,问金玄为何留下自己。

“北部内乱虽已平息,可暗地余孽仍然蠢蠢欲动,似乎在从事见不得光的交易。

朕想让你前去清剿,你可有信心?”

不是他不愿意,这可是个大工程,他在明别人在暗,全部落网不知得费多久。

当然他不想的原因还有一个,“陛下真的不打算,再攻打南胤?”

金玄一脸了然的表情,“你也清楚不少老臣对你颇有微词,即便朕有此想法,他们也会多加阻碍。

何况你一出征,那些部落余孽又会卷土重来。”

“我就知道上回急召去北部,是他们的主意。那些老东西,不知何为头等大事,整日背地搞小动作。”

不得已,宁枭只能领了差事。

他继承父位,原想着上任便帮北漠开疆扩土,可事与愿违,总有人使绊子。

一腔热血无地洒,壮志豪情无处发,宁枭十分憋闷。

找了副将们讨论此事,众人皆破口大骂。

北漠立国本就是从马背上打天下,如今倒好,这些老头非要学南胤,搞什么内部治理那套。

武将低他们一头,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能太过随意。

实在憋屈得紧!

众人吃肉喝酒骂朝臣,月已上枝头,都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去。

府门口的守卫来扶他,都被一一喝退。

“我没醉!滚!”

兰心一直留意着大门,见宁枭现身,登时眼睛一亮,娇声相迎,“将军!呀,怎得喝这么多酒?”

说着就把人往自己屋里搀,宁枭醉醺醺的,脚步踉跄。

他站在房门口,口齿不清,“这是哪儿?”

“将军,这是妾身的房间。你醉了,妾身扶您回屋。”

宁枭努力才看清,眼前的人花枝招展,胭脂味浓郁,仅仅这么一会儿,他身上也沾染上许多。

当下不喜,一把拂开她。

兰心差点撞柱子上,借机泪如雨下,“将军,你弄疼人家了!”

好生聒噪!

宁枭摇摇头,回身往另一侧走去。

到手的东西还能飞了?

兰心立马起身去拉他,“将军,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听到外面的喧闹,绿映也出来看,见她锲而不舍拉着人,如青楼揽客般。

宁枭站在路口,仔细回忆着,随后朝西边走去。

兰心暗叫不好,上前拦住他,“将军,你走错地儿了!你房间不在这边。”

又是她。

宁枭一把拍去,遮住了不想看的脸。

屋内,绿映见兰心脸上一片红,赫然五根手指印,不由得偷笑。

兰心也被拍懵了,眼睁睁看着他去了西厢房。

那是秦烟的院子。

她妒火中烧,刚要抬脚却被绿映叫住。

“兰姐姐,将军这是去她的院子吗?”

兰心瞪她一眼,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发问,“是啊!那个女人莫不是给将军下了蛊!”

绿映看戏不嫌事大,若有所思道,“难道这就是欲擒故纵?果真是好手段。

兰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可能再过段日子,府上便容不下我们了……”

“她想一人霸占将军?门儿都没有!且等着我收拾她!”

兰心恨恨留下一句,跺脚走了。

绿映看着前方,唇边泛起一抹嘲笑。

蠢女人。

府上这座院子,他还是头回来。

院子里的仆人见是他,很自觉退下了,

轩窗虚掩着,隐约散出一抹烟雾。

空气中有香气浮动。

吱呀一声,门开了。

秦烟方沐浴完,想开门透透气,不料他直直站在门边。

脸红红的,一大股酒味。

她来不及细想,几乎是下意识把门关上。

“砰!”

宁枭的鼻子险些撞上。

不过这下也清醒了不少。

“开门。”

她紧紧抵住门不说话。

“秦烟?”

“不回自己房间,找我做甚?”

“找你有事。”

“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敲门声响起,“再不开,我便踹了。”

自己家门也踹,秦烟无语。

光影照出,他眼睛也跟着亮了。

热气和清香扑面而来。

逆光中,她身着轻薄的长衫,墨发在身前绾作一束,濯洗过的长发未干,仍有些滴水。

水珠浸润衣衫,身前已有些湿润,透出隐约轮廓,她却浑然未觉。

热气蒸腾过,她的双颊泛粉,气鼓鼓盯着他,“何事?”

他要不说个轻重缓急就完蛋了!

宁枭头次有些结巴,“你,你还没睡啊……”

秦烟额头一跳,大力关上门,他伸出手臂挡住。“没有女人会把我关在门外。”

“现在有了!”

宁枭不想跟她耍嘴皮子,长腿一迈止住她的动作。

顺势将她牢牢抵在门框上。

浓烈的酒气味将她包裹,她怒目而视,“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回来第一时间想到了她,想过来看看。

现在做的事却不是看看而已,他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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