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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白爷的表情变化极大,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些含义。

之前是有一些瞧不起,现在连语气中都多了些郑重,至少是拿我当个正儿八经的同行,而不是小屁孩了。

不过他仍然惜字如金,回身再次拿了个瓷器出来。

这瓷器一搁在这儿,我的眼神也变了。

能看得出来,白老头不再是为了考我,而是拿出了真东西,纯纯的高质量西贝货!

“看看吧,这是我这几个月收来的最满意的一件宝贝,是西贝货,可却很难发现其中的点,如果你发现了,那这罐子归你,我白老头算你能耐,分文不收!”

白爷大手一挥,就坐回到座位上,叼着大旱烟细细地观察我。

我则是开始细细地观察面前的瓷器,越看,目光也越是严肃起来。

这是元青花人物盖罐,三顾茅庐大罐。

白底蓝纹,自上而下绘清华纹饰五层,腹部纹的则是三顾茅庐图,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充满着儒雅之气。

用手摸上去,釉面的手感非常舒服,那青花的色泽近看也是非常逼真。

我摆弄了有一会,愣是没看出来这西贝货的漏洞在哪儿,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东西莫不是个真品,是这老爷子专门拿来磕碜我的。

但当我沉下心再次观察的时候,才在其中发现玄机。

在这罐子的青花图上,我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小的地方,边角有一丝模糊的重影,区别于其他地方,这是在仿制的过程中,机器不小心碰到了多余的一个点。

细小到肉眼几乎不能辨别。

我指出来,自己也非常诧异,现如今西贝货能做到这种程度也实属难得,跟真的真已经区别不大了。

当我挑明的时候,就看到白老头的表情彻底变了,看着我的脸端详了好半天,半晌才问道:“你今年多大?”

“刚满二十。”

“白爷,小飞哥就比我大两岁!”看到我这么厉害,春生也满脸惊叹。

白爷点了点头,眼神中先是浮现出对我深深的赞许,接着变成了对自己年岁的感叹,半晌吐出一口烟来,缓缓说道:“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刚满二十,呵呵……”

他缓过来,冲我笑道:“确实厉害,小伙子,我说到做到,这个罐子我就送给你了,除此之外,还有几件,我也一并送给你。”

他给我拿出来好几个西贝货,都是极厉害的高仿,很是难以察觉。

个顶个能用上,我直接不用去别处淘了,可以立刻去找张建国。

我也没多说什么,谢过白爷,就带着这些西贝货离开了古玩市场。

已经入了夜,也不能这时候再去找张建国,于是准备在市场大门口跟春生分开,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小飞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把白爷都给震住了!我认识他这些年,可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呢。”春生看着我眨巴眼睛,一脸的崇拜。

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到白爷店铺的窗户,昏黄的灯光下,他拿着大旱烟,对着窗外的虚空发呆,似乎还在追忆什么。

“厉害啥呀,碰巧了那是。”我故作谦虚,又寒暄了几句,跟春生分开。

回到家里,我一时半会睡不着,躺在床上抽烟,手里拿着那三张照片。

四岁进福利院,十三岁离开福利院出来闯荡。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我白小飞身无长物,但这三张照片却始终贴身带着。

一张父亲,一张母亲,还有一张是妹妹。

父母的照片很凄惨,我不记得是谁给我的,也不知道是父母在哪里拍的,只知道父母在世的时候,是被人以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给害死的。

我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父母被害的真相,为他们报仇。

至于妹妹,我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寻找,可还是杳无音信。

望着照片上那双跟我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我的眼睛不自觉地模糊了。

“哥哥,哥哥,我想吃棒棒糖!”

“你自己的不是都吃掉了吗?又来抢我的,妈妈不是说了吗,糖吃多了长蛀牙,你不怕牙疼?牙疼要去看牙医,不害怕?”

“不怕!有哥哥在我身边,**啥都不害怕!”

小小的身体,靠在我的怀里,妹妹咧嘴一笑,奶声奶气的,露出两颗扎眼的小虎牙。

那是潜藏在我记忆深处的回忆,那时我大概是四岁多,在进福利院之前不久。

妹妹比我小一岁,或许才三岁。

像个跟屁虫,走到哪里都要揪着我的衣摆。

“言言,你放心,哥哥一定想尽办法找到你!”

我紧紧地握住照片,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许下诺言。

白小飞,白小言,早晚会有相见的一天。

伴随着这样的梦,我睡了过去,但常年的拐子生涯让我养成了睡眠很轻的习惯,当清晨外面有车过的声音响起时,我已经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简单洗漱一番,在楼下的早餐店吃了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我直奔张建国的家而去。

这次没有上楼,而是蹲在他小区门口,观察他的每天的形迹。

早上七点二十,张建国下楼遛弯儿,绕着小区走一圈,路边买些瓜果蔬菜。

上午十点钟,再次下楼,跟邻居打招呼,随后到家对面的公园观看人钓鱼。

下午三.点,第三次下楼,目的地仍是公园,这次开始看人下象棋。

不到半个小时,从扒眼儿变成了直接参与进去,跟另外一个老头厮杀得不分伯仲。

三个小时期间换了六个对手,每一个张建国都惨败,但他仍玩得不亦乐乎,但每个对手走后,都要被他酸着脸骂一通,非说人家作弊了。

我找了个角落蹲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总结出一个结论:这老头象棋下得啥也不是,属于人菜瘾还大的类型。

晚上八点,离开象棋摊位,开始跟老太太跳广场舞。

十点准时回家睡觉。

在连续蹲守了三天之后,我开始了属于自己的计划,准备跟张建国来个正面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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