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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拍着胸.脯,一脸打包票的样子。

酒过三巡,肉也吃了好几盘,我们才离开火锅店。

春生告诉我,他在古玩市场有个小仓库,里头都是他平时走南闯北在各种地方收来的“宝贝”。

我听他吹得起劲儿,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满屋子没一件真的,全是西贝货。

而这一堆西贝货里,没一个能拿上台面的,至少我是看不上。

见我这样子,春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你眼光高,没想到这么高,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想要的东西他绝对有。”

我云里雾里,还想着这春生到底有没有本事搞到我想要的东西,别跟他晃悠了一溜十三遭,最后狗屁没捞着,白白浪费一晚上时间。

“到了,小飞哥,这里头就是我说的那位高人,管他叫白爷!”

刚才几步路的功夫,春生跟我准是介绍了一下这所谓“白爷”的能耐,奈何我压根没听进去,“啊”了一声就稀里糊涂跟着进去了。

在我们这行,“爷”可不是随便叫的。

男的叫“爷”女的叫“姑”那都是辈分相当高的人,一般人是没资格被这么叫的。

这上来就是个“爷”难免让我心里画弧,按住心里的疑惑就跟了进去。

“白爷,又斗虫子呢!”

一进门,春生大喇喇地嚷嚷起来。

小方桌上放着个木头笼子,里头一只大蛐蛐儿,白爷正弯腰拿着一叶草逗弄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随即横了春生一眼。

“小兔崽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赛级的蟋蟀,值钱着呢!让你一说啥也不是了!怎么着,又有货要出?拿来我看看!”

白爷坐下,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

“今天我来不是出货,是想从你这里买货。”

春生把我推到前头,对白爷说道:“这我一个朋友,他想买点高质量的西贝货,我那仓库里的他都看不上,你这儿肯定有。”

白爷瞧了我一会,眯起眼,“年纪不大啊,张嘴就要西贝货,还要能以假乱真的,你能看出是咋?”

因为我这年纪,一般人初次见面对我都是这种怀疑的态度,我早都习惯了,但我还是打心眼里讨厌这种以貌取人的行为。

反正这种态度也只能持续那么以后,但凡见过我真本事的,无不流露出一种惊讶的神色,我等着看这老东西的态度转变。

于是张口就道:“有没有本事的,得看你这有没有好东西让我展示本事了。”

“哼,岁数不大,口气倒不小!我这里好东西倒是有不少,别说以假乱真,就是真拿到外头去,专业鉴宝的专家都不一定能坚出来,但首先要看有没有能耐拿了,如果连你自己都认不出,那就别怪我老白头不卖了。”

这老白头一边看着我,一边把玩着手腕上的手串,言语之中尽是轻蔑。

看到这一幕,春生有些懵逼了,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说,就小心翼翼地道;“白、白爷,小飞哥没别的意思,他真是有急事,单纯想买,你就卖他呗!”

我一抬手,不用他帮我说好话,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我要突然不接招,那反倒显得我狗屁不是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更何况我刚才扫了一眼这老东西货架上的古玩玉器,还真有不少拿得出手的西贝货,我都已经看好了。

“这手串是我昨儿个刚收上来的,很喜欢,你看看我这红珊瑚石的手链怎么样?”

白爷把刚刚把玩的手串给摘下来,红色的,灯光下这么一晃,看起来光泽倒很艳丽,仔细看,上头还有一些纹理,分布很均匀。

乍一看,确实像是某种红色的珊瑚石做成的,要是拿出去,真能唬住啥也不懂的普通人。

不过我甚至都不用拿在手里,就一眼看出这东西是咋回事,心中一下还觉得有点气,因为这鉴别的水平实在太低级了,这老头是完全没把我当回事。

“我是花二十万买回来的,依你看,值多少呢?”白爷卷上一根旱烟,看着我说道。

真是放的一手好屁,我心说,这东西花二十万买,那绝对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我笑了一下,故作不知情的样子,“呦”了一声:“真花二十万啊?老爷子,那您估计被人坑得挺惨啊,您要是问我的话,我顶多能出这个数。”

我伸出十根手指。

“十万?”

白爷脸色刚要变化,我摇摇头,“什么十万?十块钱!就这破玩意儿,哪儿是什么红珊瑚?”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链放进了旁边的洗手盆里,搓了几下,盆中的水肉眼可见地就变淡红色了。

“隔壁小商品市场五十块钱一条都没人买,我最多出十块,用海里枯枝烂叶做的,这颜色是染上去的,水一泡立刻就掉。”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着白爷,这东西完全不值钱,戴手上甚至有点丢人,不知道他怎么戴得这么招摇。

他脸色僵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比我想象中有点东西,这确实不是红珊瑚,是我孙女逛街的时候给我买的,确实在市面上不值钱,但是对我来说,值万金!”

他开始找补,不过老脸上确实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说完,他转身拿了个东西回来,是一面铜镜,上头有一些龙的图案,看起来非常旧了。

“汉镜。”

他搁在那就没说别的话,我知道这是又考我呢,我也不惧,拿起来看了几秒钟,放下就笑。

“假的。”

“理由!”白爷弹了弹烟灰。

我伸出手,让他看我手指上残留的东西——一些细碎的粉末,很难以察觉,但却是我刚才从这所谓汉镜上蹭下来的。

“真的汉镜材质是高锡青铜,这东西想作假并不难,只要用水印和明矾掺点锡的粉末,不断地摩擦,就能磨出来非常相似的东西,肉眼难以辨别。

“可你这作假的功夫差点意思,没磨明白,手上还沾着锡粉呢!”

我吹了一下手上的锡粉,灯光下,一些细碎如灰尘一样的粉末就在空中飞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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