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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狱卒之死

“你为何知道狱卒要杀你?”北堂黎冷然。

“因为……”

因为第二世的时候,她在狱中向北堂黎透露了龙鳞剑的消息,那狱卒便朝她下手了,伪造成自缢的假象。

“因为他看我的眼神不善,我,我刚去的时候他也待我极为苛刻。”白鹿茗的脑子里就像是装了把搜刮刀,“他递给我一杯酒让我暖暖身子,我没敢喝,结果那酒毒死了牢中的一只耗子,我便知道了,他要取我性命。”

闻风看向北堂黎,明显对白鹿茗所说的话持疑。

王爷应该也不会信吧。

谁知北堂黎淡道:“嗯,的确眼神不善,你也很聪明,没喝那杯酒。”

白鹿茗舒了口气。

闻风:王爷的理智呢?

原来,刚才闻风禀告,那名被他威胁过的狱卒,昨日休沐,今日早晨却没去应卯。

午后,就被发现溺死在了京郊的护城河中,岸边落了一个酒瓶子以及一只沾了泥的靴子。

那名狱卒平日好酒,大家都是知道的,于是大家纷纷猜测,京都下了一日的春雨,护城河畔的春草拔高了一些,而岸边泥沙湿滑,看样子,应当是他醉酒后失足掉下去的。

只不过,他为何会独自一人将酒喝至护城河畔,倒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那个狱卒,死了。”北堂黎看着她的眼睛。

犹如一声闷雷打在心间,白鹿茗的呼吸有了一瞬的凝滞,一只手微微颤动着,摸索着座椅扶手让重不可支的身子缓缓沉了下去。

死了?

“在这王府之中,你倒不必过于忧虑,倘若有什么必须出门的,别离了听雨就是了。”北堂黎郑重叮嘱道。

白鹿茗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含糊地点了点头。

若非她有过第二世的经历,恐怕除了真凶,谁也无法将这个无足轻重的狱卒的死与陆容川的案子联系起来。

若非事前有过白鹿茗的提防和提醒,闻风特意对那狱卒留了个心眼,恐怕王府之中谁也不会将一个狱卒失足落水而亡的意外事件放在心上。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

让人带白鹿茗回房休息后,北堂黎向闻风挥了挥手,“这件事你去查个清楚。那个狱卒自凶案发生以来同什么人有过联系,他在朝中是否曾是谁的眼线,还有……去查查那杯毒酒,还有那只被毒死的耗子。”

倘若当真如白鹿茗所言,这件事还真叫人心有余悸。

“王爷不相信王妃?”闻风试探了句。

不懂就问,摸清了王爷的态度,咱才好干活,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办。

再说,王爷刚才好像不是这个态度。

北堂黎冷冷抬眸。

“属下多嘴。”闻风转身,正要退出书房,背后却传来主子不咸不淡的一句:

“我相信她。”

闻风:……???

*

子时已过,白鹿茗躺在床榻上,因不敢轻易翻动身体而憋得难受。

那个狱卒死了。

可这一世,那矮个儿狱卒并没有暴露,没有毒酒,没有自缢,却仍是被幕后之人灭口了。

如果陷害她的人当真如此大胆且有手段,那凶手今后会不会发现端倪,也对她斩草除根?

辗转反侧,之前未出阁的时候,她若是睡不着便会跑到她那巴掌大的西首小院里,坐在石椅上对着夜空发呆。

可如今……

她于暗中偷偷看了北堂黎一眼,他睡着的时候,脸上终于不再如同冰霜一样。

这人睡相当真是好,总是一个姿势躺下,保持到第二日醒来,说不翻身还当真从不翻身。

想着想着,她轻轻吐了口气。

就算嫁到了晔王府,也不算结束。

之前她只想着要为自己洗刷罪名,可如今看来,恐怕不够。

她必须跑在真凶前面,在真凶对付自己之前,先将他的面目看清!

在这个深夜里,她隐隐觉得,未来似乎还有什么她不愿得见的结果,正在不远处张牙舞爪地等着她。

……

翌日,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的白鹿茗被迫起了个大早。

今日简王府赴宴,身为晔王妃,梳洗打扮自然又要花费一番功夫。

她自己心里清楚,在众位贵人面前,她不过是插着晔王殿下一支凤凰尾翎的小麻雀,打扮得华丽了,反而更加遭人笑话。

故而,今日她的穿着打扮,以不落晔王府的脸面为前提,都是往最朴素的服饰上挑选。

许是之前赵姵在这方面对她太克扣了,如今的白鹿茗稍稍一打扮,便和平日里素净的模样大有不同。

纵是星华也忍不住称赞,“姑娘,你真好看,星华老早就想这么给你打扮了。”

望着铜镜中大姑娘气质华贵的模样,小丫头感慨万千,说着说着,竟忽地红了眼眶。

白鹿茗看着自己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失神,听星华这般说,转身戏弄道:“喔,我知道了,原来在你眼里,是华贵的衣裳和雍容的首饰漂亮,而不是我呀。”

今日的她,与之前的她,所差的不就是这些么!

“当然不是!姑娘原本就生得极好看,星华的意思是,如今的这些衣裳和首饰才算真正衬得上姑娘。”星华吸了吸鼻子,脸上的笑容漾开。

星华这话虽然真心,只不过面对前路的未知,白鹿茗不希望自己最贴心的丫头被一时繁荣所惑。

白鹿茗握起她的手,“你要知道,荣华富贵非我所愿,我们虽然身在晔王府,可千万别让自己先入了戏,你以后若是还想跟着我,就别被这表面现象所迷惑,兴许,以后我们还得继续过苦日子呢。”

这种可能亦是她昨夜里失眠想出来的,若能如此,已经算是一项良好的结果了。

星华虽然不太明白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也只能先收敛了心思答应下了。

“还有,昨日殿下告诉我,这一次赴宴,说好听了是要庆贺我和殿下新婚之喜,可京都贵圈里都晓得我身份尴尬,恐怕会有见风使舵之人刻意刁难,王府宴会女眷只能携带一名贴身侍女,但也入不得席,只能聚在偏厅,所以我同晔王商议了,这一次,不带你,带听月,听月她是个冷性子,又有功夫,极不容易受人欺负,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这次落了你,是不让你享福,你能理解吗?”

白鹿茗握着她的双手,眼中泛着盈盈水波,自娘亲离世后,她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一路搀扶着不容易。

星华自然明白姑娘是为了她好,京都这些贵人们的贴身丫鬟才是最会看眼色的,也分三六九等。

如今姑娘虽说贵为王妃,可她到底是从娘家里带出来的丫头,和那些跟半个主子似的丫鬟相比,自然不会有人待见她。

星华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星华怎么会不明白姑娘的苦心呢,求姑娘以后不要再说这等话了,星华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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