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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的内心已经麻木了。

可他们的一言一语,仍像在我的心里拉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流到哪里,我就痛到哪里。

我笑一笑:「好啊,我去和他们商量。可我能不能卖那么多,就不一定了。」

「能的能的,只要你能豁出去。」

三天后我再次到了医院。

自然双手空空,一分钱没带来。

「他们说,见过妈妈两次,一直念念不忘。说如果妈妈去陪陪,五百万不在话下。」

我妈一脸惨白,自然知道这「陪陪」到底是陪什么。

我爸立刻撺掇我妈:「那还等什么?还不收拾收拾快去?」

我妈立刻扇了我爸一巴掌:「他们是要我去陪睡!你这么着急想戴绿帽子?」

我爸以更重的一巴掌回过去:「你重要还是咱儿子重要?他要是坐了牢,我跟你没完!」

女方家属站满了病房,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我妈坐在地上呼天抢地:「造孽呀,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儿子,嫁了个什么男人哟……」

我看着这一室乱象,回想我上一世到底怎么会认为他们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究竟是我太笨,还是他们太会演。

这一夜不知道怎么我睡得有些熟,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医院持续不停的来电吵醒。

医院的人怒气冲冲问我:「你家里人是不是出院了?怎么不办出院手续?」

我弟半夜借口小便,已经离开了医院。

不止是医院,连这个家里也空荡荡。

我妈没有舍得卖完的两个包包、一条项链、几件高奢品牌的衣服,我爸的剃须刀、**级打火机连带着行李箱,全都不见。

他们的消失和当初出现时一样突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仅仅两千万的债务,和一地鸡毛,就把他们劝退了。

上一世,我可是连本带利扛了近两个亿呢。

我去医院把剩余的医疗费结清,给被我弟祸害的女孩打去五百万。

她才十七岁,还有大好的前途,没有必要倒在一坨屎上。

人生路上,谁都有眼瞎的时候。

能及时睁眼看清楚,未尝不是不幸中的大幸。

剩下的钱,我全捐给了我从小长大的孤儿院。

蔡姐打电话来祝贺我:「吸血家人终于自己退了,以后你的戏路由你自己做主了。」

我独自一人站在夕阳下,想象中大仇得报的狂喜并没有感受到。

清风徐徐,街头熙熙攘攘。

有小男孩被四代同堂簇拥在最中间,在长辈们送在嘴边的棉花糖、酸奶和蛋糕中间游移不定,不知道应该选哪个。

也有小女孩胆战心惊在学自行车,她的左边和右边是随时为她保驾护航的爸爸和妈妈。

我,依然是我一个人。

10

时间往前推进,娱乐圈每天都有新鲜的塌房事。

而我曾拍过裸.露镜头的事,也渐渐被人们淡忘。

在蔡姐的争取下,我终于又能进组。

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演主角或重要角色,可参演就是机会。

而这些机会,哪怕只是演一个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都是我上一世最后那十年不敢肖想的。

我再也不用脱衣服,不用和陌生的、不止一个男人当着镜头缠绵。

我不用被导演以讲戏为借口各种上下其手,也不用刻意凸显我的曲线取悦男观众。

我能在数九寒天毫不犹豫跳进水里,也能在烈日炎炎的威亚下吊一整天。

我经常累得睁不开眼睛,也经常因为领悟不到人物内心而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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