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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尽管这样,陆宁主动伸手去帮忙,他们还是颇为吃惊,主要是不习惯。

从前少爷是锦衣玉食的,哪里干过这样的活儿?

事实证明,陆宁还真不是干这个活儿的料,柳父都有些嫌弃他碍事。

陆宁看到柳父大显身手的模样,站在一旁有些尴尬,跟准岳父比起来,他果然跟个弱鸡一样。

也不怪他,最近遭遇打击太多,身子有些虚。

关键是他那准岳母,明明身怀六甲,可还是拿着铁锹在挖水渠,他实在不忍心。

好在大牛他们忙完了之后主动过来帮忙。

陆宁看着大家活儿热火朝天的干活,想到了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抽水灌溉,到时候就要耕种了。

这个时候种油菜已经太晚了,他们只能种麦子。

往年,他们种麦子需要先翻地,然后再撒种,然后再用耙子耙土盖上。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耕种方式不仅费时费力,播种也太浅,这样小麦出苗率就会降低,冬天容易冻根伤苗,后期也容易倒伏。

现代农业种麦子一般下种要三四厘米深,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三、四指深。

如果还采取他们从前落后的耕种方式,翻地就得翻好几天,真耽误事。

陆宁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干脆跟方木匠会了面。

这一次,他要做新式农具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朝就已经出现的曲辕犁,这个时代竟然没有,但这不妨碍什么事。

他画了犁、耙、耧这些新式农具。

犁、耙都容易画,但是耧这个玩意儿吧算是比较精密的农具了,要根据不同的农作物设计不同的仓眼。

种玉米、豆子这样的农作物,跟种芝麻、油菜这样的仓眼肯定不能一样。

种子越小,仓眼就越小,也就更密实。

种子越大,仓眼就越大,像豆子玉米这样的大概一次性能下两粒,但是间距就要更大一些。

设计这个还是要费一些心思的。

他跟方木匠一起讨论了好久,还是方木匠比较专业一些,很快就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跟陆宁讨论了起来。

陆宁前世是种过地的,因此对农作物很熟悉,当然也知道每样农作物的间距大概多远,行距多远。

他跟方木匠说这些的时候,方木匠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从前他误会了少爷了,以为少爷不学无术,没想到少爷竟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陆宁一边跟方木匠说,一边在脑海里回想前世的事。

他明明穿越才没几天啊,就恍若隔世了,哦不,是真的隔世了。

前世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大学毕业后上了两年班,之后转行去做短视频博主了。

因为工作需要学了很多技能,后来古风兴起,他不得不跟风学了很多古人的技术。

什么造纸啊、酿酒啊、做胭脂水粉这些的,什么类型的主题火,他就跟着做什么。

现在看来,没有一样技术是白学的,一切都在为他穿越做准备。

他苦笑了一下,先让方木匠做耧,尽快做出来。

方木匠有些飘,总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像公输班一样发明很多东西了。

陆宁对方木匠对木工的痴迷也很满意,一个生产工具的出现,往往会代表农业发展进入到另外一个时期。

他和方木匠都是这个跨时期的代表性人物,嗯,完美。

他跟方木匠说完正事之后,还不忘叮嘱他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事,否则他恐怕会有麻烦。

方木匠吓的浑身一激灵,不过是做个木活而已,怎么就惹上麻烦了?

陆宁说恐怕到时候县太爷或是郡守大人想要在工部露脸,会抢走这个设计,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弄不好还要杀人灭口。

方木匠吓的两股战战,不过陆宁还是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要说出去就行了,有人问起来,你直接说不知道就行。

倘若有人问道我来你这里做什么?

你就说我找你帮我做窗户。

至于清河村的人,自然会有人让他们保密。”

方木匠这才擦了一把汗,不要怪他胆小,实在是从前他的祖师爷也说过这样的话。

说那些人为了领功劳也以不把人命当回事,还说有一些边疆的将领为了领功劳,杀害贫民百姓冒充是外族来袭,叫什么杀良冒功,太可怕了。

方木匠送陆宁出来,陆宁本来想换一条路走的,他实在担心再遇到刘盈盈那个普信女外加大傻子。

可没想到他换大路走,还是遇到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直接打照面,因为县里来了一顶轿子,把刘盈盈抬走了。

陆宁被迫让道,跟街上为数不多的百姓一起靠边站。

百姓们的议论传到他耳中,原来是县太爷家派来的轿子。

陆宁十分不解,问旁边八卦的老伯问:“县太爷家的公子娶亲啊?”

“嘁,什么娶亲?那是纳妾......”老伯不耻的嘲讽,一回头就见陆宁,顿时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是附近的百姓,自然是认识陆宁的。

也知道陆家跟刘家从前结过亲,结果朝廷变法就把陆家给变了,刘家还好好的呢。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许纳妾,结果人家刘家小姐还不是跟陆家少爷退了亲,转头给人家当妾去了?

他就看不惯刘家这种小人,两面三刀。

陆宁假装不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他来了,还是镇定的说:“刘小姐不是母凭子贵给王公子当正妻的吗?”

他这么一句话,像是一个炸弹丢进了人群里。

所有的人都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纷纷露出难怪如此的表情。

陆宁看到大家都在说刘家的不是,心下满意了。

他们做丢人现眼的事都不怕羞,他一个受害者凭什么要羞?

可尽管这样,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是个滋味的。

主要是自尊心在作祟,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绿帽子吧?

可真的被丢了一顶过来,他能怎么办?

勉强维护早就不存在的脸面吗?

不,他是受害者。

等到轿子走远了,他这才回家。

镇上看热闹的百姓都开始三五成群的八卦了起来。

先前有陆宁在,他们还会收敛一些,陆宁走了之后,他们就没什么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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