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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玉棋只得妥协:“那去大殿诵经祈福后,姑娘可得回来小憩片刻。”

“好,快收拾吧!别让娘久等了。”殷元绛催促着。

玉棋便加快了动作,手脚麻利地给殷元绛收拾打扮好。

饶是如此,等她们主仆过去的时候,殷母早就等着了,倒也没有责怪,母女二人匆匆用了些素斋,便去了大殿,跪在蒲团上跟着寺里的和尚一道念经。

待朝会散去,母女二人又上了一炷香后,方才回寮房。

殷元绛陪着殷母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厢房,架不住玉棋那弯的能挂个烧水壶一般的嘴说道,只得小憩了片刻。

不过,也没有多睡,半柱香便起身继续抄写经文。

往后几日,殷元绛便都是这般过的,夜里虽时常被惊醒,但白日里小憩片刻,倒也能坚持住。

只有玉棋见她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嚷嚷着要下山请大夫。

殷元绛却是说什么都不让,玉棋拗不过,只得随她去了。

殷父这几日在家中也是如坐针毡,连宋文邕和谢敛心登门拜访大儒求指点的后续如何,都暂且不得知。

大约过了四五日,殷父终于收到了殷宿的飞鸽传书,虽只有短短‘无碍’两个字,却叫他松了一大口气。

当即便叫庆伯备马,他要去龙虎寺,妻女怕是担心坏了。

殷父来时,恰逢寺里休沐,并未开朝会,殷元绛便没有出门,故而也未用脂粉遮掩。

是以,当殷父到厢房见着消瘦了一大圈的女儿时,当即就红了眼眶。

玉棋这才道:“小姐自打来到龙虎寺......”

“玉棋。”殷元绛喝止了玉棋,不让她再说下去。

殷父则是沉声:“让她说。”

玉棋一时为难,不知该听谁的。

殷元绛却抢先开口:“爹,您怎么来了?可是大哥他们有消息了?”

殷元绛眼里透着几分希冀,却又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殷父点点头:“他们没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爹这次来就是接你们回家的。”

“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殷元绛忍不住落下泪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谁知这口气一松,身子便软了下来,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小姐。”玉棋惊呼出声。

“元儿。”殷父也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将人捞了回来,安置到床榻上,还不忘质问玉棋:“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玉棋怕殷父怪罪,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小姐这几日被噩梦缠身,夜里每每惊醒,便是满头大汗,时常彻夜未眠,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混账,元儿都这般了?为何不请大夫?”

“小、小姐怕夫人挂心,每每以脂粉遮面,不让奴婢告知夫人。”玉棋瑟缩着将实情告知。

殷父也知自家女儿的性子,也不好再斥责玉棋:“去将夫人找回来,下山。”

他一来问了寺里的小沙弥,得知妻女住处便寻了过来,但并未见到夫人,便先来了女儿这处。

谁知女儿的身子竟如此虚弱?

若是下山请大夫,一来一回,必得耽误功夫,倒不如将人带下山去找大夫。

殷父发了话,玉棋这才忙不迭地爬起身,出去找人去了。

今儿个虽没有朝会,殷母照旧还是去大殿上了一炷香,得知殷元绛晕过去后,立刻便回来了。

留了人在后头收拾东西,夫妻二人先带着殷元绛下山去医治。

到了医馆,还没进去,便叫大夫给殷元绛瞧瞧。

殷家在绥阳城也算有头脸的人物,医馆自是不敢怠慢,将人引到后院安置,立刻便让大夫去诊脉。

大夫诊脉后,便叫殷父殷母不必担心:“令千金这是太累了,梦魇缠身,没了精气神,这才晕了过去,殷大人放心,老夫这就为小姐抓药,吃上几贴,精心养着便没什么大碍了。”

“有劳大夫。”殷父客气道。

“不敢。”大夫客气着,出了房门,到前堂立刻写了药方,抓了药,让药徒熬了送过去。

殷母坐在床前看着消瘦憔悴的女儿,默默抹泪,忍不住道:“都怪我,明知元儿心里担忧参儿和秀儿,却没有多看顾她,让她受了大罪了。”

自来都是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哪里吃过这个苦?

殷父坐过去,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背,安慰道:“如何能怪的了你?你也记挂着两个孩子呢,再说了,大夫都说元儿并无大碍,待回了府,你吩咐厨房炖些汤汤水水补补,仔细养着也就好了。”

“是啊,娘,您怎的也变成个小哭包了?”殷元绛刚好醒了过来,听到母亲自责的话,便忍不住打趣她。

殷母见着她醒了,忙擦了眼泪,上前去将人扶起来,还贴心的往后背塞了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些:“怎么样?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殷元绛摇摇头:“没有,娘,女儿只是这几日没睡好,等回府睡上个两三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呀。”殷母忍不住戳了戳自家女儿的额头。

殷父见女儿醒了,也松了口气:“醒了就好,否则爹怕是要被你娘的眼泪给淹死了。”

殷母娇嗔:“老爷。”

看着爹娘如此恩爱,殷元绛忍不住笑了,甜,这可比吃了蜜还要甜呢。

玉棋她们先回了府,谢敛心和宋文邕得知他们快回来了,便到前厅去等着了。

因此,殷元绛绕过影壁,便看到两个如门神一般的男人,忍不住一愣。

谢敛心率先迎了上去:“好端端的,怎的病了?”

宋文邕也不甘示弱:“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殷父从后头走了出来:“连两位公子都惊扰了?实属罪过啊!”

“非也,殷大人折煞晚辈了,晚辈并非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谢敛心道。

殷元绛忍不住笑了:“谢公子可真是风趣,莫要站着说话了,都进去坐吧!”

如此这般,倒显得他们几个都做错了事,在此处被夫子罚站了似的。

宋文邕还没跟殷元绛说上话,闻言,便当真进了前厅就坐。

谢敛心却摆摆手:“殷小姐没事便好,谢某便不多打扰了,你......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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