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雪遣散了御林军之后,急匆匆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到暂住的院落。
先小心翼翼避过伤口,给他们洗漱一番,期间有不少有眼色的丫鬟,备好了热水,洗漱用具,还贴心地要搭把手,不过被谢千雪拒绝了。
谢挽意没受什么伤,主要受了委屈和惊吓,洗净的小脸依旧皱巴巴地。
倒是阎长留,不仅脸上有伤痕,脱了衣物的胳膊上,大腿上都有刮痕,谢千雪要给他洗,他却两只小胖手紧紧捂着身上的里衣,别扭地红了脸。
谢千雪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长留小小年纪,就知道男女有别,要避嫌,真棒。”
“只是这次是特殊情况,你身上受了伤,我作为医师,不仅仅是帮你洗澡,主要是检查你身上的伤势。”
“对于医者来说,患者可没有男女之别哦。”
阎长留苦着小脸,“那小裤裤能不能不脱?”
说完,他就猛地抬手捂住了小脸,两只耳朵红的滴血。
谢千雪温柔“嗯”了一声,就将他的小胖手扒下来,合在掌心,“那我要检查了哦。”
见他迟疑地看向门口,她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挽意不会偷看的,倒是你再耽搁下去,让她等急了,担心了,说不定会冲进来哦。”
阎长留一听,果然加快了动作,只是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看得谢千雪更加好笑和心疼了。
等将阎长留整个洗干净,谢千雪便拿出了特制的药膏,轻轻细细地给他的伤口挨个涂上。
涂着涂着,她突然发现阎长留明明疼得发抖,却强忍着一声不吭,心里不禁暗恨对谢千霜还是下手轻了,对阎司礼的怨气也更深了。
“疼就叫出来,”她抬手摸摸阎长留圆乎乎的后脑勺,“在我面前,永远不用忍着。”
阎长留睁大眼睛看着她,愣了半天,突地开口,“你要是我娘就好了。”
说完之后,就慢腾腾地扑进她的怀里,大眼偷偷注意她的反应,像是她有一点不情愿,就会飞快逃开。
被他的反应萌地一塌糊涂,谢千雪差点脱口而出,“我就是你娘”,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只主动把他揽进怀里。
一边轻拍他的脊背,一边斟酌着言辞,“我也觉得咱俩很投缘,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像对挽意一样,疼你爱你,对你好……”
“长留不嫌弃!”
小家伙直接从她怀里抬起头,湿润的大眼里像是盛满了小星星,“正好今天捉迷藏,挽意输了三回呢,她得叫我一辈子的哥哥。”
“你给我当娘,我给挽意当哥哥,你对我好,我也会好好保护挽意,把她当妹妹疼!”
“真好真好,”越说越开心,他兴奋地拍着小胖手,“我也有了娘,还多了一个妹妹。”
“看谁还敢说我是天煞小孤星,说我没了娘,爹不疼,讨人嫌,我就大拳头揍扁他们!”
说着,他就兴奋地抱着谢千雪,重重亲了她一口,动作带动婴儿肥侧脸的伤痕扯了一下,他却眉头都没皱,只是脸红红地穿好衣物,冲出房门,嘴里嚷着,“我要告诉挽意妹妹,这个好消息。”
等谢千雪反应过来,阎长留已经牵着谢挽意走到了她的面前,听到谢挽意不确定地问她,“娘,长留真给你当干儿子啦?”
“愿赌服输,要叫哥。”
谢千雪还没回答,阎长留就已经小大人一样纠正起谢挽意了。
谢挽意瞥了他一眼,视线触到他脸上的伤痕,就软下来,“好嘛好嘛,长留哥哥。”
“干儿子,”谢千雪重复了一遍,注意到阎长留期待紧张的小眼神,心里暗暗叹口气:你本来就是我亲儿子,嘴上却赞同道,“嗯,长留是我认的干儿子。”
“也是唯一的儿子。”
阎长留的眼睛刹那亮起来,“干娘!”
见谢千雪的眼神有些嗔怪,便飞快改了口,“娘!”
“哎,”谢千雪认真地应完他,就把他和谢挽意一起揽进怀里,“不过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小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哦。”
“为什么呀?”
谢挽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不解地问。
谢千雪正想着怎么解释,阎长留已经郑重点头,“秘密就是秘密,没有为什么。”
说着,伸出一只圆鼓鼓的小胖手,“击掌为盟,叛变是小狗。”
于是,两小一大,三只手,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拍掌声,比打在谢千霜的脸上还要好听。
“什么秘密需要击掌为盟?”
门口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声,谢千雪回身望去,不出意料,是阎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