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次正式吃饭，带你去的盛京烤肉，虽然不是一等一，但在学校这边也属于高档消费了，一共花了420。”
“第2次你说电话磁卡没费了，我给你买了一张100的卡。”
“后来你说和家里联系不方便，我又凑钱帮你买了小灵通，花了1200。”“第四次给你买了一款高档口红，326.”
……
林晨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历数每一项支出，每一笔都清晰无比。
此时，在大家眼里他是个抠男，爱情不成就往回要钱，少有。
但他记忆竟能如此清晰，连价格都会脱口而出，又不得不心生敬佩。
“我靠，记这么清，我上午花多少钱现在都忘了，他这一个月的账，咋都跟眼前似的？”
“还真是奇葩之人必有特长之处！”
“擦，女人可千万别跟他处，纯凤凰男，这样的结婚了有钱也不会给媳妇花，一分钱都要攥在手心出汗……”
私语声不断，声声入耳。
张若曦感觉到林晨可不是随便说说，这是来真的。
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她宛如吃个死蛤蟆：“那吃饭是你邀请我的，总不能也算在我身上吧？”“呵呵，你我既然划清界限，已非男女朋友，那就要公私分明，以免让人误会。我倒是无所谓，你作为女神级人物，总不至于让人背后嚼舌根说闲话吧？”
一句话就把张若曦僵在那里。
她想为自己开脱都不能了。
林晨微笑：“那就这样，aa制，咱们各吃各的，你那一份当然要自己出。”
张若曦的从容被打碎，不再淡定，嘴角也开始抽动。
“小灵通你已经用上，那是没法退了。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给我个整，我把零头抹掉。”
“其他各种礼物加上吃饭，七七八八都算上，一共是……你就给我四千六百六十六，六六大顺。”
报出这个数字，大家也都不禁愕然。
都是刚从高中上来，手里都还没拿过多少钱。
况且在2001年，学生们相对还很淳朴，没那么大手大脚。
一个月几百块钱的生活费就够了。
打电话都是用磁卡去公用电话亭，和家里报平安。
作为学生，当时手里能有一部小灵通都是稀奇货。
而军训期间，一个月时间花掉近五千块，如果不是家里有矿，对一个普通学生来说确实是天文数字了。
学生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怪不得往回要，真没少花啊！”
“我去，女神这么费钱啊，不说不知道，哥们我都望而却步了……”
“在我老家那，都够娶媳妇定金了……”
张若曦站在万众瞩目之中，却不再是冰冷傲娇，脸色苍白如纸。
她未曾料到，这一切的馈赠，竟成了今日尴尬的源头。
“林晨，我也并没有让你非买不可，我也并不是那么物质的女孩吧？”她试图挽回。
林晨却是没有回还余地。
“当时我不懂事，但现在想清楚了。”
“金钱，真的能衡量一切吗？”张若曦心中暗自发问，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的无助与屈辱。
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礼物和瞬间，此刻却成了沉重的负担。
“还给你？林晨，你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接受，便再也无法原封不动地退回。”她近乎祈求的的话语里仍夹杂着一丝倔强，声音却变得柔弱而无力。
林晨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只有冷漠与决绝。
“不是所有付出都需要回报，但我的，必须。”。
“真是个牲口，没答应你就这么落井下石？”
张若曦真想大喊一声都他妈还你，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摔在他脸上跑出礼堂。
可是这些只能想想，该用的她在用着，该吃的她已经吃了。
父母给的生活费也基本花掉，就剩个几百块钱。
还拿什么还？
脸色惨白，又瞬间涨得通红。
“咱们也算是老乡，家那边定亲不成，也没有往回要的，你还算个男人吗？”
林晨微微一笑。想到他前世让自己的脑袋绿油油，开了一片跑马场。
把自己气到住院说不出话，被人陷害，最终落得个名裂身死！
一切都是拜着女人所赐。
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更不留情面，“别跟我说这些，道德绑架没有用，我不吃这套。”
“明确一点，你不是我女朋友，咱俩没任何关系，连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要我的钱？我要回来没错吧？带我老妈出去吃顿火锅不香吗？”
本来张若曦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可此时她张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是那句话，吃人手短拿人手软。
确实花了人家的钱，无言以对。
安静片刻，男生们也都纷纷反应过来。
“说的对呀，确实这么回事儿。”
“女朋友给他花钱，我可真是个傻子啊。”
谁说的女生天生就该接受男人的礼物？
男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父母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儿还来的辛苦钱！
作为追求者，男生就该为女生奉献，在这一时刻已经站不住脚。
从众相追捧到质疑声起，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已没有一丝一毫。
张若曦六神无主，窘迫在当地。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礼堂门外呼啦啦进来一伙人。
地理系新任导员王家林，在学生会成员前呼后拥下，昂然进来。
王家林是大两届的留校生，学习并不很突出，但非常擅长人际关系，跟系里领导走动频繁，关系密切。
曾被同学听到过向系领导夫人叫妈。
背地里大伙都叫他地理系好儿子。
讽刺的是好学生没留校，但这儿子竟然留校了，目前任新一届导员。
校学生会成员跟他走的很近，也可以说他混的确实很好。
不出意外，过两年就能得到很好的提拔。
“这逼咋来了，估计听说女神在这，又来献殷勤吧。”
“擦，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他，军训的时候就没事老往咱这跑，在边上看张女神，眼睛都快长肉里去了，恶心人。”
“小点声，别让他听到，据说这逼是个小人，到时找茬给你穿小鞋……”
看到张若曦脸色不对，王家林心疼得不得了。
以关切的口吻道：“张同学是遇到困难了吗？尽管跟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老师我赶上了，啥都给你无条件解决掉。”
“你解决？你算老几？”
没等张若曦回话，林晨怒目而视，怒怼王家林，毫不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