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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日,格外燥热,大火都发生了好几起。

其中烧得最厉害的,当属首辅府。

据说首辅夫人白芷因娘家被满门抄斩,悲痛过度,自焚房中。

那火足足烧了一日才浇灭,整个庭院都化为灰烬,白芷更是尸骨无存。

而同处上京城的时琼芷,却觉得这个夏日彻骨的寒冷。

她被夫君压着头按在水里,不断辱骂。

“时琼芷你个毒妇,本将军一再容你,你非但不知悔改,还敢毒害容娘和她腹中胎儿,今日本将军就要了你的命!”

冰冷的水呛入鼻腔,时琼芷剧烈的挣扎,却摆脱不了那死死压着脑袋的大手。

挣扎渐渐弱了,不久便没了动静。

“时氏毒害姨娘及腹中胎儿未果,逃跑时不慎溺水身亡。念其两年来侍奉婆母有功,厚葬了吧。”莫应安松开手,神色冷漠,仿佛亲手溺死的不是他的发妻,只是一只蝼蚁。

然后,他搂着容姨娘趾高气昂的离开。

“真是晦气,要死也不死的远一点。”小厮骂骂咧咧的踢一脚时琼芷。

原本死绝的时琼芷猛地咳出一口水,陡然睁开充血的双眼。

“炸、诈尸了……”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

时琼芷头痛欲裂,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有些是属于她的,有些却很陌生。

“**,**……”柳绿踉踉跄跄的跑来,抱住自家姑娘,心疼的嚎啕大哭,“还好,你还活着,柳儿以为姑爷真的要杀了你……”

时琼芷任由她抱着,目光空洞的看着五指完好的手,感受着强烈的不甘冲击着胸膛。

她能分辨出,那份不甘有这个身体的,也有她的。

她原是镇国公嫡女白芷,父兄保家卫国,战功赫赫。

母亲和几位嫂嫂品行高洁,心怀大义。

她自十七岁那年嫁人,便殚精竭虑的辅佐夫君,助他一路官拜首辅。

却不想落得被枕边人和闺蜜背叛虐杀的悲凉下场,满门忠烈也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屠尽。

而这个身体的原主,乃郡公府嫡女时琼芷,自幼跟随祖父在边关长大,练就一身好武艺。

原本明媚张扬的少女,回到父母身边后,却被亲生母亲贬损的一无是处,极尽打压磋磨。

为了讨好父母和兄弟姐妹,融入所谓的贵女圈子,原主磨平身上的棱角、丢掉自己的优势,处处模仿亲妹妹,却被嘲笑东施效颦,日渐怯弱自卑。

及笄礼那日,原主遭妹妹算计,名声尽毁,被迫嫁给宣威将军莫应安。

莫应安却认定是原主设计他,对原主心生憎恶。

为了羞辱原主,他大婚当日便将心上人抬进府,然后带着容姨娘去外地办差,将原主扔在上京不闻不问两年,令她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便如此,两年来原主还是任劳任怨的打理后宅、侍奉婆母,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开支。

可容姨娘为了扶正,不惜用腹中胎儿陷害原主。

莫应安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原主,便将她生生溺死。

而时琼芷清楚的记得,两年前原主进门没几日,莫怡萱就去首辅府哭诉,说新嫂嫂容不下她,要把她许给一个打死过两任妻子的老鳏夫。

而哥哥莫应安出去办差,没人为她做主,想留在首辅府住几日,等莫应安回来。

时琼芷心疼闺蜜,二话不说将她留下,这一留就是两年。

却不想养虎为患,惨死在莫怡萱手里。

许是有共同的仇人,许是这种强烈的不甘,连接了她和原主,让她重生了。

时琼芷按着胸口,轻声呢喃:“我知道你遭受的苦难,清楚你心中的不甘,也谢谢你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

莫家不止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他们欠你的,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强烈不甘,陡然平静下来。

“**,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儿去求老夫人,给您请个大夫……”见自家**又哭又笑、模样疯癫,柳绿急的团团转。

压下眼底涌上的泪意,时琼芷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无碍。莫应安既存了杀我的心,自不会请大夫给我医治。”

“姑爷怎么能这样?他把您扔在上京不闻不问两年,这刚回来没几日就要杀你。

您给容姨娘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为了孩子能平安降生,还自己掏银子给她请了最好的大夫和稳婆,怎么可能企图毒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姑爷怎么能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要溺死**。

还有老夫人,姑爷离家两年,不了解**的品性,可老夫人应该知道的呀。

这两年您待她如亲生母亲,上好的燕窝日日供着、四季的衣裳一备就是好几套。

她喜欢的东西,说一声您便立马送去。她病了,您日夜侍疾,从不喊累。

她参加宴会,您给她备好体面的衣饰和礼物,提前打探好主家的喜好,让她每每都赚足了面子。

可容姨娘陷害您,姑爷要溺死您,她却连说都不说一声……”

柳绿边哭边为自家**抱不平。

“好丫头,不哭了,莫家人薄情寡性,配不上你家**。这世上总会有人记着你家**的好。”

柳绿傻傻的看着自家姑娘,总觉得她好像不一样了。

“你放心,你家**不会白白被欺负了去,我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以后,便由我护着你。”

“**……”柳绿下意识的抓住时琼的衣袖,怎么觉得**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还来不及问出心中疑惑,门外便传来一声不耐烦的高喝。

“时氏,没死就赶紧滚去见老夫人!”

“**……”柳绿抓着时琼芷袖子的手收得更紧,生怕她这一去就真的没命了。

时琼芷拍拍她的手,轻声吩咐:“别怕,给我梳妆。”

那丫鬟见时琼芷久久不出,不耐烦的冲进房内,指着她的鼻子责骂:“时氏,我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你竟敢让我久等!

我呸,不过是个算计少爷才嫁进来的下三滥,还敢拿乔,还赶紧滚去跟老夫人跪地求饶?别以为少爷竟然没能溺死你,你毒害容姨娘的事就能翻篇。”

骂完,她扬起手就要打时琼芷,指缝里的绣花针闪着寒光。

容姨娘说了,只要她毁了时氏的脸,就提她到院子里做一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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