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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秦洛杉心猛跳,接话道:“倒不必苛求要高位,只需让陛下恢复祖父的同中书侍郎虚衔,能上朝议事即可。”

她越说越兴奋:“只要有陛下相信的官员向陛下透露出您愿意归顺的意愿,陛下为了名声也定会重新启用您,秦家尽可保。”

秦忠苦笑:“可现在谁又愿意帮我们说这话,在他们眼里我早是个没用的废物了。”

秦洛杉白净脸上粘着黑灰,眼却格外熠熠生辉:“如果祖父需要,洛杉愿意尽绵薄之力。”

“好,我等你消息。”秦忠思量良久回道。

摸清祖父的态度,秦洛杉心情大好,同时也盘算起如何和杜恭孝再见一面。

一定要把杜府拉下水。

回府时,她发现大门前被烧了艾草等,仆人翻着白眼告诉她:“二**叫我们布置的,叫我们扫扫晦气。”

这不差一点就告诉自己,秦颖嫌弃自己。

秦洛杉想笑,这么小儿科的事还想打击到自己。

她不客气扯了一大束:“代我谢谢二**,正好我也去去晦气。”

显然很快有人把这话传给了秦颖。

秦洛杉进门时,秦颖慢悠悠走来,抱臂冷笑道:“三妹,我听说你去庄子烧了宅子,害得祖父至今昏迷未醒,你竟然还敢回来?”

秦洛杉看秦颖穿着金纹小簇花窄袖短上衣,脖带圆链金珠,她高昂的小脸精致非常。

而眼顾盼四动,透着股机灵劲儿,连嘲讽的神色都带着几分娇嗔意。

秦洛杉再一次意识到秦颖美貌非常,决不能轻易许了那杜家的旁支杜昊明。

定要高嫁才是。

只要秦家摆脱现在的窘境,秦洛杉就有信心叫她嫁给高门的嫡系。

秦颖这么有上进心,又有副好皮囊,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要好好利用才对。

“父亲还未发话,妹妹倒是能做主。”

秦洛杉不咸不淡道,甚至笑了笑。

秦颖心里越发毛毛的:“我这就去告诉父亲,你等着吧。”

秦颖一跺脚,带着奴仆匆匆走了。

有奴仆问:“二**,我们为什么走得那么快啊。”

秦颖摸了摸胳膊,厌恶道:“你不知道秦洛杉刚才看我的表情像在打量生猪一般!”

“自她回来后性子大变,我们不得不防。谁知道她脑子打得什么鬼主意。”

秦洛杉回去后刚要换身衣服,门被人哐哐敲响。

刘达铁青着脸扔下一句:“老爷叫你去祠堂跪着等他回来。”

自那场火灾后老太爷就昏迷不醒,刘达急得焦头烂额。

“反正一切都是那小妮子的错,”刘达阴寒喃喃。

秦洛杉刚到祠堂,秦简樱鼻尖通红,像刚哭过,恨恨盯着自己。

秦洛杉想起秦简樱是秦悦在府中最喜欢的孙女,二人祖孙情深,怕是她吃了自己的心都有。

秦洛杉刚跪下。

“你有什么说的?”秦悦的脸隐没在阴影里,闷声问。

秦洛杉刚想开口,被飞来的茶杯砸中脑门,血滴答落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说的?你有什么脸说话!”秦悦咬牙切齿,“我今天就打死你个祸害。”

坐在一旁的秦颖神色一怔,手紧紧攥住帕子。

她本想好好和父亲讲讲秦洛杉坏话,最好把她逐出府去,可她也确实没想到父亲会想生生打死秦洛杉。

她想秦洛杉死,可她更怕死人。

看家丁提来的粗壮荆条似有倒刺,似乎一下就能把秦洛杉撕碎。

就在秦颖坐立不安,又有些解气。

秦洛杉已生生受了第一鞭。

秦颖一声惊呼,

秦简樱满脸冷漠。

唯有秦川面白如死人,满是痛惜。

秦洛杉疼得浑身颤抖,这第一鞭子是落在她腰上,这是存心不想叫她活了。

“爹,我实有苦衷。”秦洛杉咬牙看着秦悦,见秦悦看都不愿意看自己,心中不由恨意翻涌。

都怪秦忠非要等自己找到能和陛下搭上线的人,再宣布自己昏迷后变得正常的事实。

他谨小慎微不要紧,可是苦了自己!

她后背被抽的血肉模糊,没几下就疼昏了过去。

“老爷,**晕倒了。”

秦悦想都没想:“继续打。”

“爹!”秦川额上满是**汗珠,他步履蹒跚走过去,从行刑的家丁手中夺过荆条。

“要打就打我,是我没有管教好妹妹,都是我的错。”

秦悦皱眉骂道:“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可秦川推开来拉他的奴仆,当众扯开腰带,露出干瘪苍白的上身。

可他“扑通”声跪下,双眼燃着火焰:“爹,三妹有错罪不至此,她千里迢迢来京寻亲,我们是她最后的亲人,非要如此对她吗?”

“若要打,便打死我秦川好了,反正我也是废人一个。”

他挺起胸脯。

看得秦悦尴尬不已,他看了眼秦洛杉:“那就先把她扔进柴房,明日再打。”

秦川接话:“三妹没有药......”

“我说不给她了吗!”秦悦怒喝如惊雷,环顾左右,“还不把大郎扶下去。”

秦川被拉了下去,秦洛杉也被扔进爬满蜘蛛网的柴房。

这边杜府杜恭孝窗前的桂花被风呜幽得吹了满地。

他从书案前抬头,下意识想去摸一摸自己腰间的玉佩——自从母亲逝世,自己就养成摩挲玉佩思考的习惯。

看着玉佩就好像自己母亲还陪着自己一般。

如今腰际空荡荡,他心烦意乱放下手,想像是做了决定。

“白青。”他看向门外确定没人,凑近他耳边近乎呢喃,“我今夜要去趟秦府,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奴明白。”白青眼盯住他,“何不让奴代您去。”

“你去是要不出来的。”杜恭孝轻叹。

他太了解秦洛杉见缝插针的性格,她又怎会轻易交出二人最后的一点羁绊。

杜恭孝:“你去打探下位置,我去去就回。”

深夜秦府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喝得醉醺醺的奴仆将伤药随意扔到地上。

秦洛杉看着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想爬过去用指尖沾一点。

可怎么也够不到后背的伤口,几番痛苦挣扎后她放弃了。

索性像个翻盖王八趴着,偏桃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发现门口有两个冷馒头和半碗水,她狼吞虎咽吃下去,连渣子都不剩。

胃里有东西,总算好受了些。

“为什么我沦落如此,以我的才学见识我在现代能混得风生水起,可在古代父权至上,我只能把荣辱系于父亲郎君身上,偏秦悦是个傻的,我才沦落如此。”

秦洛杉疼得连“嘶嘶”抽气的力气都没了,算了大不了死了,也算白活这些天。

生生熬到后半夜,府中人马皆睡熟,秦洛杉昏过去后又被疼醒,望着月光瞪眼。

就在此时,后窗“吱攸”一响,有人进来了。

谁来了?

秦洛杉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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