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命向裴旭安行礼。

裴旭安手里还拿着没递出的药膏，咋舌：「好了好了，这礼数也算全了。」

但段幕景却突然变卦，「可朕又觉得仅仅只是这样，总有人还是会不当回事。」

这下裴旭安面上也有不悦之色了，「那陛下觉得还要如此？」

段幕景看向木桶里毫无波澜的水面，「果然是低贱的奴婢，提水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便让她再多提几趟吧。」

掌心传来一阵痛意，我才发现我的指尖已经深深印进了手心。

我轻呼一口长气，刚想认命。

裴旭安开口了，「陛下刚刚不还说我都不在意，又怎能重罚。」

裴旭安这人面上总是温润如玉，而此刻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了一丝笑意。

段幕景与裴旭安的眼神对视上，却并未开口斥责。

裴旭安虽跟段幕景年纪相仿，但裴旭安他爹是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娘是先帝同胞姐姐永宁长公主。

如今段幕景才刚登上皇位没几年，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裴王府。

这场对峙早有定局。

段幕景的贴身公公眼见不对，立即插嘴，「陛下，王爷跟丞相说有事禀告，现还在御书房等着呢。」

段幕景眼眸森然，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既如此，朕可不好让王爷他们久等，裴小王爷那朕便先走一步。」

段幕景临走之前，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而我愣愣看着重新递到我面前的药膏。

轻声道：「多谢小王爷。」

就算于礼不合我也没有犹豫，我用伤少的那只手接过了它。

裴旭安笑弯了眼，「这有何谢，不过你真的好似我很久未见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