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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整个城门处,空无一人,那些排队入城的人,全都退到一旁,生怕被殃及池鱼,

但也有不少人小声的嘀咕着,甚至想看这群锦衣卫的笑话:“锦衣卫能咋样?人家范家可是在这口上通天的啊,看着吧,不一会儿准有人来求情。”

很多人深以为然:“是啊,范家还有那几个山西来的,有几个是善茬儿,听说关系都通到了京师了,这口上更是早早的被他们收买了。”

范家,等家族,在这里做买**,可能可以瞒得住别人,瞒得住皇帝,但绝对是瞒不过当地人的。

对于这几个家族跟后金交易,很多人是痛心疾首,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官官相护,人家真金白银的拿钱去砸,他们又能如何?

举报?

别闹了,一开始还有人举报的,但到了后来,大家也就懒得管了。

今天,他们想看个笑话。

沈青自然是知道很多人已经心凉了,作为天子亲军,他们这些人必须负起责任来,虎视眈眈的围住范斌等人,可就在这时,城内疾驰出来了一队人马。

快步奔跑的衙役,还有举着牌牌的人,后面一顶轿子快速奔来。

“沈百户,老夫乃刚刚到口上的巡按游思铭。”

沈青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游思铭。

而这时候,人群中露出了些许嗤笑:“看到了吗?就是这样,又是无疾而终了。”

范斌也好似看到救星一样,赶忙上前见礼:“学生范斌,见过老父母,这锦衣卫好生霸道,还请巡按大人为学生做主啊。”

一脸的悲切,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

巡按,有省内的,有几省的,用现代的语言解释,就是巡回法庭,专门查地方不法,冤假错案,权力不小。

可,沈青却冷冷的看着他:“游巡按,锦衣卫办案,你有何事?”

手中的绣春刀已经忍不住的想要抽出来。

游思铭笑了笑:“都是同朝为官,沈百户莫要如此生分,咱要不里面聊?”

“这范家乃是大商贾,盘活了多地的经济,很多人都跟着范家吃饭呢,一直都是当地的乡绅标榜,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可沈青呵呵的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求情来了!”

还以为是以前呢?

“游巡按,还请退后,这些不归我管,锦衣卫只听陛下的,接到线报,范家勾连后金,走私违禁物品,现在本官要查验,如果没有,跟游巡按喝几杯也无妨,可若是有,这杯茶本官怕喝了闹肚子。”

“来人,查!”

游思铭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郑重的说道:“沈百户,这里面的事儿你恐怕不清楚,我怕你打开了盖子,会惹出祸端!本官也是好意。最好还是本官聊一聊。”

“而且,知府大人也在来的路上!”

他这次就是应知府的邀请,前来救火的。

谁也没想到,总兵官变了人,而且,第一时间拿下了不少军内人物,他们都没来的及反应。

今天是万万不可被打开这些东西的。

一旦打开那就是证据确凿,到时候,谁也扛不住。

说着,竟然让衙役拦在了锦衣卫缇骑的面前,范斌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的翘起一丝弧度。

锦衣卫又如何?

还不是乖乖的给我听着?

只是,暂时没敢表露罢了。

心中暗自想着,等安稳了以后,必然找机会拿捏这个百户!

小小百户,敢跟范家叫板,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还有这些缇骑,一个都跑不了。

可,游思铭的动作,却惹怒了沈青。

这是他第一次给皇帝办事儿。

“你们想干什么?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吗?”

看向那些衙役,衙役虽然害怕,但还是硬撑着,看着自家的大人。

游思铭拉着脸:“沈百户!差不多就得了!本官乃是清流,正官,巡按,如此跟你说话,连一个面子都换不来吗?”

沈青怒气不断地上涨,怪不得陛下让锦衣卫来,这已经烂透了。

“面子?你有个瘠薄面子!老子是锦衣卫,知道什么是锦衣卫吗?身穿飞鱼服,手拿绣春刀,皇权特许!”

“专为陛下斩尽一切魑魅魍魉!”

“游巡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退后!若是不退!休怪我等不给你体面!”

游思铭也来了气,区区一个百户自己好言相劝,他还来劲了。

自己同僚,座师,上官多着呢,哪怕魏忠贤时代都不怕这区区的锦衣卫百户,更何况现在。

梗着脖子,丝毫不退:“那本官就看看你敢不敢动,只要你敢动!你头顶的帽子,这辈子别想戴!”

口气很是嚣张。

而沈青则是连连冷笑:“好,那就看看!”

“锦衣卫听令!”

“检查货物,任何敢阻拦者以谋逆论处!杀无赦。”

唰的一声,缇骑抽刀。径直冲向那些衙役。

衙役慌了,他们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啊,衙役是啥?世代相传的贱役啊,要说欺负老百姓,他们绝对是比谁都清楚,祖传的。

但要是真刀真枪的劈杀,他们算个球。

哆哆嗦嗦的,举着刀,浑身都在颤抖。

而锦衣卫也不怂,有沈青顶在前面,抽出绣春刀,眼睛都不眨,直接就朝着那些衙役劈砍,这一下,衙役顶不住了。

“哇呀,谁爱干谁干,挣多少钱啊,让老子拼命?”

扔下刀就跑。

沈青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游思铭看到手下的模样,脸色一红。

怒骂:“废物,一群废物!”

好在没有失智,转头看向范斌:“还不让你家家丁赶紧动手,知府大人就在路上!我也快马传报京城这里的消息,绝对不能让他们检查!”

这时候,游思铭发狠了,他知道,如果真的让锦衣卫检查完拿到证据,从上到下都得死啊!

而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顽抗!

等到知府大人带人过来。

到那时候,才有转机,只要人带来了,弄死这群锦衣卫,没有证据,谁也动不了他们。

范斌心思百转,慌了。

赶忙喊着:“动手,都动手,敢动我范家的东西,不要命了吗?锦衣卫也不行!死了我供养他全家!”

瞬间,一群汉子动起来了。

抽出武器,跟锦衣卫缇骑战做一团!

而沈青则是冷冷的看着游思铭。

“是不是觉得胜券在握了?”

游思铭,范斌一愣。

什么意思?

只见沈青吹了口哨,霎时间,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支打着宣达总兵官旗帜,孙!

的大旗。

紧随其后的是至少有数百精锐骑兵。

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身穿大明战袍的士兵,快速奔来。

游思铭傻眼了,范斌愣住了。

他想不到,怎么可能,走私而已,至于吗?

还未确定,就派大军镇压?

而且,还是明知他们有背景的情况下,这不科学啊。

但如果他们跟朱由检一样去过现代,就会知道一句话,扫黑需要证据,但反恐只需要坐标!

他范家,以及其他的家族,走私违禁物给后金,妥妥的资敌,朱由检是专门研究过这段历史的,当然有把握了。

知道他们后来是所谓的八大皇商!自然不会留情面,这就是平叛。

更别提,这些人企图反抗。

沈青看着两人的脸色,哈哈大笑:“以为我真的就带这几个人吗?当我锦衣卫是傻子?”

怒吼一声:“抓了!”

同时传达了朱由检的口谕:“陛下口谕,只诛首恶,但凡负隅顽抗者,全都试视作首恶,诛九族!”

最后几个字蹦出来的时候,那些家丁都懵了。

他们从未想过,只是走私做买**,会有这么大的罪。

主家是给他们承诺供养家人了,而且范家确实有信誉,可人家皇帝玩真的啊,诛九族,家人都没了,供养谁去?

这时候,大明的民心还在,沈青的一句话威慑力极大。

霎时间,那些家丁,想通了一般,扔下了武器,投降了!

范斌气坏了。

怒骂道:“拿起刀,跟他们杀啊!”

“快啊,我们家完了,你们能有好吗?谁给你们吃喝的?”

但正说得起劲儿的时候,几个力士猛地一扑,从后面抱起来范斌的腰,嘿了一声。

范斌就来了一个狗吃屎。

“绳子!”

不多时,五花大绑,嘴巴也被堵起来了。

游思铭看着如此凶悍的锦衣卫,嘴唇都在哆嗦,他觉得,他好像要完了。

陛下口谕?

难道陛下知道这些事儿了?

霎时间,如遭雷击。

呆在了当场。

沈青看了一眼游思铭,不屑的笑了一下。

让人看住,别死了,对着周边的百姓拱手喊道:“本官乃天子亲军,锦衣卫百户沈青,奉陛下之命查处谋逆者,乱国者,诸位若是有举证情报,尽可说来,举报有赏.”

想要办成铁案,让那些大臣说不出话来,就得多收集证据。

这点,沈青还是会办的。

霎时间,在人群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尾,难道,天真的要亮了?

可还是犹豫着。

沈青也不在意,这是正常的,但他有信心拿到更多的辅证,而眼前的这些违禁物就是主要证据。

“搜!看看到底都有什么,登记在册!”

锦衣卫呼啦啦的开始绑人,搜查。

游思铭面若死灰,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远远的骑着马过来,马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小跑着,连滚带爬的想要冲过去。

“孙师,是我啊,游思铭啊。孙师,鹰犬跋扈,欺我太甚,还请孙师做主啊!”

孙承宗来了。

他之前还好奇,谁是总兵官,原来是孙承宗,孙师,那可是他的座师啊。

堪比父子的亲密关系啊。

可,虎着一张脸的孙承宗看到了如此不堪的游思铭,从马上下来,上去就是一巴掌!

“不忠不义的狗东西!陛下让你巡按地方就是这么巡按的?你可知道每走私一次粮食会救活多少后金**?你可知走私一次的铁器将会对我大明将士造成多大的伤亡吗?”

“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天下你圣贤书读到了狗的肚子里去了吗?”

“来人,拿了!”

沈青看到孙承宗,下马笑道:“阁老来的正好,正好可以看看这些人到底走私了什么。”

孙承宗也好奇,点点头:“好!”

等两人看到了这满地的茶叶,精米,以及盐巴,和那足以直接制成兵器箭头的金属制品,两人的怒气都不断的攀升。

“一群**国贼,当真是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不可想象,这些东西运送过去,会给大明造成多大的伤亡,一句**国贼,属实也!

看着这些东西,孙承宗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沈百户,你回去的路,恐怕不会太顺利!”

沈青无所畏惧,对着皇城方向拱拱手:“为大明尽忠,万死不辞!而且,韩镇抚使应该也动了,估摸着朝中的人物看不上我呢。”

看着沈百户笑嘻嘻的模样,孙承宗拍了他肩膀一下。

“沈百户辛苦了。”

.......

于此同时,韩一良正在知府的府衙中,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知府手中把玩着一把玉柄小刀,笑着说道:“陈知府差不多就招了吧。”

这副做派,哪里还有一丝文臣的模样,妥妥的一个酷吏,鹰犬的模样。

不得不说,韩一良从一个清流转变的十分之快。

知府陈到,啐了一口韩一良:“韩一良,你枉为读书人,竟然行鹰犬之事,本官不怕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面色狰狞,想要站起身,可却被旁边的锦衣卫死死的压在椅子上。

韩一良嗤笑一声,小刀在手里晃动。

“读书人?读书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我进士及第,可就是因为不会吹捧阉党,不与东林等结党,多年只当了一个知县,若不是陛下提拔我如何能成给事中?”

“陛下看的起,让我韩一良入北镇抚司,那我韩一良就要做好。”

“反倒是你陈知府,纵容走私,收受贿赂,该怎么说?咱们谁是忠臣,用说嘛?”

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陈到。

而陈到则又吐了一口:“啐!你有证据吗?我陈到不屑与你为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这天下士子会不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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