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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声闷哼,让谢洲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来,手伸进被子里一摸,摸到一手的湿腻……

此时凌晨四点,外面天色微亮,天边泛着鱼肚白……

谢洲心情复杂的换下,攥成一团,趁其他人没起,拿到水房里洗。

谁知前脚刚进来,拧开水龙头,后脚同屋的蔡为民打着哈欠走进来,随意的看过来一眼,“起这么早啊谢洲,洗裤衩子呢。”

谢洲后背一僵。

部队里都是大小伙子,即便有成婚的,飞行员的职业注定不能经常回家,不能经常跟老婆……因此白天开飞机,晚上少不了也……结果就是一到礼拜天,晾晒出来的被子被褥到处是“地图”,当然也不乏像谢洲这样,凌晨起来偷偷洗裤衩子的……总之碰到了,大家心照不宣怎么回事。

但谢洲以前总忍着,忍不住就努力转移注意力,这次或许看到过顾娇身子,脑海里存了那样的画面,才在梦里不知不觉……这还是头次,所以好像突然被人撞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后背僵住的同时,脸上也是忍不住一红。

蔡为民却是见怪不怪,好像只随便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进了里面小便池。

上了个厕所出来后也很快回了宿舍。

但谢洲不知道的是,蔡为民回到宿舍,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他觉得谢洲不对劲。

蔡为民不是别人,正是一大队的指导员,也是程巧玲的丈夫,蔡亭亭的爹。

普通飞行员四人或者五人一间宿舍,大队长、指导员住着两人的标间。

蔡为民和谢洲工作上关系紧密,私底下也是很不错的战友、朋友,两家在家属院里是邻居,在飞行员宿舍楼里也是住着同一个宿舍。

蔡为民可以说对谢洲很了解,知道谢洲虽然年轻,但在生活作风上很严谨、正派的一个人,头次见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年轻人,总有忍不住的时候,但昨天就看他怪怪的,做飞行任务的时候倒是全神贯注,目光如炬,几个俯冲,下滑着陆时的曲线、速度非常漂亮,简直可以写进教材里了。

但结束飞行任务,就好像有些心神不定了,晚上食堂里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以蔡为民做指导员的经验,可以断定他们的大队长怕是有心事……搞这一行最怕心里有事,没有及时解决,空中一个闪失,足够把自己性命交代出去。

蔡为民忽然看到谢洲挂在墙上的飞行服,口袋里露出来折叠好的信纸的一角。

要说谢洲做事一向认真仔细,平时绝对不会犯一些低级错误,像离婚申请报告这种东西,也肯定会放好。

坏就坏在他的确因为要跟顾娇离婚这事儿,影响到心情了。

就像出门忘带钥匙,回想起来,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在什么状态下忘记的,总之心神没有集中,后果就是那份离婚申请报告并没有完全塞进口袋里,在外面支棱着一个角呢。

还挺明显的。

蔡为民身为飞行一大队的指导员,不仅仅对一大队所有飞行员有责任,对大队长同样有责任,既然发现大队长出现情绪问题,又在明明了解大队长是一个不容易向任何人透露内心的这么一个人的情况下。

看到他衣袋里露出来的一角,直觉那里隐藏着讯息,这时候便也顾不得其他,从谢洲衣袋里掏了出来。

他原本以为是不是谢洲老家的亲戚出事了,结果这一看大为震惊,竟然是谢洲的离婚申请报告。

谢洲要和顾娇离婚!

……

谢洲很快洗完裤衩回来。

飞行员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五点钟开始,一般情况下飞行员们四点半起床洗漱,再到食堂里吃饭,五点刚好出现在机场。

谢洲回来的时候,蔡为民正叠好被子,打算出去洗漱。

蔡为民思来想去,打算先不打草惊蛇……不,是毕竟现在距离工作时间,只剩下半个多小时,如果这个点给谢洲做思想工作,万一思想工作没做好,反而加重谢洲情绪,让他带问题工作,更容易引发预料不到的事故。

反倒谢洲走进宿舍,看他欲言又止,很敏锐地道,“怎么了?”

蔡为民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先去洗漱,待会儿一起下去吃饭!”

谢洲点头应好。

刚才外面洗了裤衩,顺便洗脸洗漱了,随后放好脸盆和毛巾,把床上的被子叠成豆腐块,换上飞行服。

穿上飞行服的时候,手指在口袋外面摸了下,摸到信纸折叠出来的硬度,他果然没发现,那份离婚申请报告没放严实,更没发现被人动过,只不过摸着的时候动作滞了下,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涩难辨的情绪,但很快消逝,克制着让自己精神百倍。

等到蔡为民回来,两人拎着飞行装具到食堂。

早上大多数人没有什么胃口,谢洲更不用说,但要了一杯咖啡加牛奶,又硬塞着吃了一块发糕。

其实如果不仔细观察,谁都看不出来他情绪有变,哪怕蔡为民也是偷偷看过那份离婚申请报告,才确定他有心事。

但一上午还算正常。

下午也正常。

只是一天的工作结束,也是这周的工作结束,其他飞行员家属院有家的回家,都回宿舍收拾东西,谢洲一个人走向办公大楼。

要去政治处提交报告了?

蔡有民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腿长步大上了楼,快走到政治处办公室门口了。

蔡有民忙叫他,“谢洲!”

然后把人拉到一边,这时候也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道,“不瞒你说,你的离婚申请报告被我看到了,你小子要跟顾娇离婚是吧,怎么心里憋着这么大的事也不往外说,跟顾娇闹矛盾了?是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了?”

谢洲脸上闪过一丝怔忪和复杂,随即道,“申请报告交到政治处,自然有政治处的干事处理,指导员,不要问了。我情绪也没问题,会自己调节。”

说罢转身向政治处走去。

按照行政级别,大队长和指导员不分上下,只不过工作面不一样,但在政治工作这方面,谢洲按道理应该多参考蔡为民的建议。

而且飞行员这个职业本身特殊,必须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因为战斗机开上天,不严格遵守塔台的调度命令,后果谁都承担不起来。

谢洲一向服从命令,严守纪律,忠于职守,即便经常冷冰冰的一张脸,不苟言笑,但跟战友们相处起来,也是谦虚又融洽……

可蔡为民了解他,他要是认准什么,十头牛拉不回来。

这就是头犟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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