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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氏也从两个嫂子口中知道了大侄女的事。

宴席散去后,妯娌姑嫂三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来到暖阁小憩。

江氏忧心忡忡,“世谦那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

王氏心疼女儿,眼眶不觉就红了。

这种时候,哪怕平时经常会和长嫂掐尖要强、争强好胜的朱氏也说不出什么风凉话,轻轻的拍了拍大嫂王氏的手,无声的给予了安慰。

王氏埋怨道:“议亲的时候怎不见陆家说自家儿子身体有问题,这才成亲不到两年,他们家里人都是什么心思?”

是啊,成亲未满两年丈夫就抱病在床,危及性命;

这显然是打娘胎里的不足之症,而这事江家人全然不知,可见当初两家议亲之际,陆家是有所隐瞒的。

王氏越想越气,恨不得即刻冲到陆府找陆家人理论一番。

江氏也是个暴脾气,眼神已然也带上了怒火。

好在朱氏理智尚存,按住了长嫂和小姑子。

“你们俩可别冲动,如今姑爷患病一事已经传开,明眼人都知道是陆家不厚道;今日是公爹寿宴,若是闹开了,丢得是咱们家的脸面。”

王氏急得眼睛都红了,“陆家最多就是名声不好听,可姑爷若是治不好,我女儿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江氏心疼侄女,也恼怒于陆家的隐瞒,但对嫂子的这个说法,她可就不赞同了。

“大嫂,你这话说的,就算是夫妻,也没道理因为一人而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啊;说句不中听的,姑爷若是能痊愈,自是老天庇佑,夫妻俩继续好好过日子;但若姑爷是个没福气的,就这么撒手西去了,难道让我们家的姑娘在陆家守寡蹉跎掉下辈子?”

王氏抿着唇,沉默不语。

显然,江氏所说,就是她心中所想。

王氏之父王羽,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古板保守,人称“老顽固”。

王氏深受其父影响熏陶,理所当然的认为女子就该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所以在听闻姑爷这病可能不太好时,她的确下意识想到的是女儿余生都要孤独一人。

倒也不是说王氏不疼女儿,只是她天生的思想限制,在那个情形下,她只能想到那一条路。

而江氏的这番言论在王氏固有的认知中,当属离经叛道、不可思议。

江氏见嫂子这个样子,心里更气,要是侄女婿真没了,侄女正是如花似玉好年华的时候,她这个做姑姑的都不舍得、也不可能让侄女从此守寡不嫁,王氏这个做亲娘的倒是迂腐!

江氏不理解的,朱氏却是不意外。

妯娌俩同一屋檐下相处这么多年,王氏的脾气秉性朱氏很清楚,人品没得说,但做事太过一板一眼,墨守成规,不知变通,也不晓得处事圆滑。

下人们也因此不满过主母的苛刻,楚老夫人就让二儿媳,也就是朱氏从旁协助。

但有些话好听不好说,朱氏从来知道大伯哥是江家未来的家主,那大嫂自是毋庸置疑的当家主母。

她嫁过来之前就知道,所以对大嫂管家一事,从来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嫉妒之心。

但婆婆提出让自己协助大嫂主事,虽然朱氏自己问心无愧,从不曾背后暗箭伤人,但王氏心里却忍不住会多疑猜忌。

为此事,妯娌俩的关系没了刚进门时的和睦融洽,但好在都是有修养、讲体面的大家闺秀,虽然关系疏远了,但也没有真的闹过吵过,最多也就是两人互呛互怼几句。

占便宜的高兴高兴,被噎得没话说的,自然就要郁闷一阵。

如此循环,多年如此。

朱氏虽然和王氏不对付多年,但和家里的侄子侄女没仇,都是她看大的孩子,她也是有感情的。

“三妹说得对,治病救人的事,陆家自有主张,用不着咱们操心;咱们现在,该是为玉妍备好后路才是。”

王氏喃喃,“后路?”

丈夫死了的女人,还能有除守寡以外别的出路吗?

反正在王氏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朱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王氏,继续说道:“玉妍才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余生还有大把的好年华,想把咱家闺女困在他家守寡,门都没有。”

“若是姑爷真出事了,等丧期一过,咱们即刻带着车马去陆府,将大姑娘风风光光的接回来;江家没有穷到养不起一个姑娘,江家的姑娘也没有在外受委屈的道理。”

王氏以前没想过,但弟妹和小姑子都这么说,她就觉得也可行,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若是如此,当然最好。但,万一……陆家不放人怎么办?”

“公爹传道授业,受天下人尊崇,才有江家如今的好名声和儿郎的大好前程,我们岂能贸然拿这些去冒险?”

江氏眉眼舒展,无奈一笑。

这个长嫂,人品是真没得说。

就是太过一根筋,心思直,不会转弯。

江氏:“陆家凭什么不放人、他们哪来的脸?”

“真算起账,也是陆家欺瞒在先,若是他们在议亲时就据实以告,这桩婚事父亲指定不会同意。”

“是他们自私,害了我们家女儿,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被这么一说,王氏心中也生了勇气。

不管怎么样,她的妍儿还那么年轻,她总得为女儿留好大后方啊!

~

楚玥不知道长辈们的打算,从江家宴席回去后,就一门心思在想表姐夫陆世谦的病,脑子里把上一世她知道的名医轮流过了一遍,她抱着这份名单去找了哥哥楚竑,却在楚竑口中得知,所有的她知道的名医,都已经在陆府切脉问诊过,而给出的都是学艺不精无能为力,另寻高明的答复。

楚玥神色暗了下来。

这下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竑揉了揉妹妹毛茸茸的小脑袋,“陆府家大业大,不管是寻找名医还是名贵药材,都不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操心;你呀,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对着兄长,楚玥丝毫不掩饰,“说实在的,一个相处两年不到的表姐夫,我没多大感情,我就是担心表姐,怕她伤心。”

楚竑撇了撇嘴角,没再说话。

表姐伤心?

何以见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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