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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直插碧霄,白云缭绕。飞鸟喈喈,盘旋其上。

这山中有一洞府,乃是神仙住处,但见那亭台楼阁不断,廊庑小榭连绵,青松翠柏凝烟,万节修篁生翠,又有仙雾翻腾,祥云萦回,真是个洞天福地。

一小童身穿云纹领的黑白道服,守在大殿之外,忽闻得吱嘎一声,一道人身绕祥云,脚踏清风,行出大殿。但见他头带白玉冠,身着云纹衣,手执麈尾摇光华,腰配灵玉生光辉,须发皆白,却是童颜。

那小童忙迎上前去,脆生生地叫一声老祖,这老祖道号云中鹤,他轻抚了抚小童的头,询问到:“为师闭关这些日子里,诸事可顺?”

小童小声回到:“老祖,有您的信呢。不过,您那时在闭关,我不敢打扰,就擅自做主将其截了下来。”

小童边说边展开肉肉的小手,只见手心一道亮光闪烁。

他满面严肃,另一只小手捻了诀,那白光便极速上升,霎时间,空中就现出了文字。

云中鹤细看了那文字,微微沉吟,心中早已有了念想,子濯也该下山去历练一番了。

他环顾四周,复轻声询问:“汝二师兄在何处,为何不见他踪影?代吾传话,令他带上招魂幡,去助那宰相一臂之力。”

那小童早在云中鹤瞧那信时,就心不在焉,听闻师父提到二师兄,他眼神闪烁,低下头怯怯的回道:“呐,二师兄他一月前夜观天象,算得大乘皇室有难,第二日一早便取了招魂幡,向东赶去了。”

云中鹤闻得此言,轻捋了捋胡须,眼神一眯。

吾门中可并未教授什么占卜之术呀!

他却不言语,只徐步向后方庭院行去,心中暗自称奇,吾之二徒子濯,虽天生愚钝,但自幼刻苦,勉力修行,终勤能补拙,笨鸟先飞矣。

这老祖只当他那个二弟子——儒子濯,日夜泡在藏经阁中,自学成才了。

小童未曾闻得师父呵斥,疑惑间抬头一见,师父背影远去,在仙气朦胧间,影影绰绰。他知晓师父定是去了庭院,忙跟了上去。

而被他们念叨着的儒子濯,却正在一片松林中快速穿行。

突然,他脚尖一踏树干,使力腾空而起,又连点几下,看似轻巧,实则暗含内劲,直震的那满天松针纷纷落下,几个翻身间,向上冲出这片松林。

他停在半空中,双眼微闭,袖袍轻动间,灵力自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整个松林覆盖,无形的灵力拂过松针、树干,渗入土壤。

半响,儒子濯收回法力,口中轻念法觉,衣袂飘飞间已翩然落地。

书中说是灵狐就在半山腰一片松林中,可儒子濯把这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松林中也并没有丝毫妖气。

为找一只灵狐尸体,他已在这儿耗了不少时日了,再推迟下去,便赶不上剧情了,纵使百般不愿,儒子濯也只能启程。

不过他自认在飘渺之境苦练了二十多年,该不比原身差,即便没了那灵狐妖丹相助,也该去一遭皇城试试。

想到此处,儒子濯便又斗志满满,向皇城而去。

梁王府中,帝子申坐于前堂高位之上,手执香茗。他轻嗅茶香,再啜一口,面露醉意,看似正品味其滋味,实则在倾听那下属的言语。

“殿下,近日里雍王府没半点动静,吾等可否撤下部署?”

“呵。”他轻笑一声,嘲讽到:“他还真沉得住气!你是不知,吾这皇兄自幼便不受宠爱,备受欺凌,他想坐上那宝座可是都想疯了呀,为此定会不折手段!你且看着吧!”

粱王声音越发低沉,送到那下属耳中时,便似有千斤重般,骇得心惊肉跳,不敢接话。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才听得那人道了句不必撤下,遂领了命,匆忙离去。

梁王放下茶盏,嘴角轻勾起一抹弧度。哼,皇兄,两日未曾在早朝上瞧见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耍的甚么把戏!

原是那日密探探得帝王驾崩的消息时,梁王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雍王自个儿跳进来。却没想到,帝子壬竟然沉得住气,迟迟没有发动兵变,打入宫去。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俩兄弟发生摩擦的那天夜里,雍王已安排好一切,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倒转乾坤!

长久的夙愿得以了解,他难免有些激动,心脏不受控制,连血液都在沸腾。

帝子壬手指微颤,狠狠抓着梨花木的扶椅把手,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好一会儿,他才静下心来,他重重的喘了喘气,抬起手来,摊开掌心一看,点点碎屑,却原来那扶手已被他捏碎了。他微微平复心情,双目微瞌,在屋中细听更漏之声。

彼时,耳中只闻得水声滴答,甚至连每一滴水溅起的涟漪,向外蔓延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且描绘出,当他心中那最后一滴水缓缓落下时,便在他心中掀起巨浪。

雍王知晓时机已到,他步入后堂,取下配剑,目光坚定,脚步更不迟疑,一步一步向皇宫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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