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类的潜能在一定程度上不容小觑。经过计算，人在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潜能爆发更是能达到百分百。”凌一看着马路上飞快爬行的红色虫子，目光被惨叫声吸引。她微微偏头，看向被刀疤男甩到地上的光头男。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上前。”凌一想到什么补充道，“那些虫子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发现我们，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想想。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们。”

说完，她看向那些红色虫子，红色虫子仿佛嗅到食物的气息，爬向光头男的速度更加快速。沙沙声震耳欲聋。

“啊，救命。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光头男脸色骤变，他用力拍打碾压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大哥，您不能这样对我啊，大哥。”

虫子越爬越多，没一会的功夫。光头男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全是红色虫子。

“那些虫子是在啃食光头身上的肉？”王珍珠紧紧捂住王招娣的眼睛，头皮发麻道，“那些虫子到底是什么动物。”

借助月光，凌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些红色虫子露出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光头男的皮肤，以至于不让光头男将自己摔下去。它们疯狂的啃食着光头男的血肉。

“猜到不错的话，应该是变异红蚂蚁。”凌一看着光头男痛苦倒地不再发出一句声音。变异红蚂蚁覆盖在那道身体上，仅仅几道呼吸的时间，人体变成一副骨头架子。她看着那具骨头架子，语气平淡，“珍珠，那些变异红蚂蚁好像发现我们的存在了。你的决定是什么？”

王珍珠对上凌一淡然的目光，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一一，你知道的。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庇佑下，至少我不会。”

闻言，凌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一手将王招娣拉到自己身后，一手轻轻将王珍珠推到前面：“去吧。”

“一一，珍珠她。”王招娣看着珍珠头也不回的背影，下意识抓住凌一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不会出事。”凌一道。

说着，她看向那道纤细，却又坚定的背影。右手握着砍柴刀的手指无意识紧了又紧。

“不怕的，我不怕的。不就是一群虫子嘛。”王珍珠感受到身后两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努力给自己做着建设，“王珍珠，你是最棒的，你不能给奶奶和凌一拖后腿。”

说着，她再次闭上双眼感受体内那股游走的力量。

只是，闭上眼的她能明显感受到那些变异红蚂蚁离她的距离近了，越来越近了。

沙沙声，如同电流一样不断传入自己耳朵里，然后游走自己全身。

那一刻，她浑身僵硬。她感觉自己身上到处都好痒。

是那些虫子爬上来了吗？

力量，为什么她体内的力量不听她的话，汇聚在手中。

她，要被那些变异红蚂蚁咬死，成为一副白骨了吗？

身后，凌一皱眉，她感觉王珍珠身上的气息乱了。气息混乱，便不可能打开灵介子。

“一一，那些蚂蚁要靠近珍珠了。”

焦急的声音拉回凌一思绪，她低头看着王珍珠拉住自己手臂的手：“不碍事，她不会出事。”

“可是......可是那些蚂蚁都出来了，可珍珠身上还是没有什么你口中的灵介子。”王招娣下意识问道，“能把我身上的灵介子按到珍珠身上吗？”

“为什么？”凌一不解。

“什么为什么？”

“灵介子是未来你们活下去，跟丧尸抗衡的基础。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灵介子让出去。”凌一说出心里的疑惑，她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像奶奶这样拥有天然灵介子的没多少人。可为什么奶奶要拱手相让。

“因为我不想珍珠难过。”王招娣看向王珍珠在月光下颤抖的背影，声音中满是心疼，“我的珍珠，是世界上最好的孙女。我啊，舍不得她受苦。”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很悲伤的情绪。”凌一抬手，动作僵硬却小心的擦拭掉王招娣脸上泪水，“我知道人类对拥有自己血缘关系的孩子会更加疼惜，恨不得将自己有的东西全部无偿馈赠给自己的孩子。但，你和珍珠并没有血缘关系。”

既然没有血缘关系，奶奶为什么还会那么担心，甚至愿意将自己的灵介子贡献给珍珠呢？

凌一不懂。

“你怎么知道珍珠不是我亲生孩子？”王招娣有些错愕。

“看到的。”凌一指着王招娣心口位置，“你们这里，没有联系。所以，你们不是亲生的。”

“傻孩子，这叫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王招娣注意到那些变异红蚂蚁在离珍珠只有一步的距离徘徊时，对凌一道，“人是情感动物，也愿意为了一个情付出一切，钱也好，时间也好，只要对方需要，哪怕是自己的命，也愿意交出去。”

凌一眼中满是茫然。

情，是这样的吗？

“你啊，跟个孩子一样。”王招娣看着凌一茫然不解的样子，抬手轻轻拍拍凌一的手臂，“以后，你就知道了。人世间，虽然有很多苦，但总有一些人，值得自己付出所有。所以，一一，我能把体内的灵介子送给珍珠吗？”

凌一回过神，她看着王招娣有些干枯的手，明明那么小，那么瘦，她却从中感受到无穷的力量。她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但她相信，只要在奶奶身边的时间足够长，她一定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力量。

打定主意后，她冲王招娣摇头：“现在的灵介子是天生自带的，不能转给其他人。”

正说着，她察觉到什么，脸色突然一变。反手抓住王招娣的手就往山下跑：“王珍珠，别想了，睁眼赶紧跑。”

还在害怕的王珍珠听到凌一的声音，猛然睁眼。在看到地上将自己围成一个圈的变异红蚂蚁后，牙齿没出息打抖，她下意识将自己从头看到尾，确定身上没有变异红蚂蚁后才松口气。

“跑。”

“跑？”王珍珠这才发现凌一正拉着奶奶朝她所在的位置跑过来，而地上的变异红蚂蚁不知是在怕凌一还是什么，竟整齐划一往后退。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凌一带着两人往村子外面跑，凌厉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黑暗中。

头一次，她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察觉到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