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脑袋转的倒是快。
邵聿廷叫住她，嗓音冷漠不徐：“既然还是邵氏集团的员工，职位安排也是我说的算。”
余烟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邵总不遵守协议我没办法，但如果邵总非要让我继续当您的首席秘书，那您就毁了周氏医院的协议吧。”
有一丝很微小的不可置信从黑眸中飞速划过，完全没有在深潭般的眸中留下痕迹。
邵聿廷唇角勾出讽意，“还以为你多孝顺。”
那余烟还能怎么办。
她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最根本的源头解决了，她也可以离开这苦丨逼的世界了。
邵聿廷等了等，见她那张脸失去生气儿，似是绝望。
留在他身边工作竟然比当他的床伴还要难以接受？
男人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氏医院方院长的电话。
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
方院长：“邵总，您找我？”
邵聿廷扫了余烟一眼，见她冷静脸未有变动，唇线抿直，嗓音极冷。
“停了余桂琴的养护。”
“这...如果停了，那人立刻就会...”
死。
余烟瞳仁深处骤然一缩。
她耳边回响起余妈妈在成为植物人前的一次偶然清醒时，和她说的话。
——烟烟一定要好好的替我活下去。
替我。
活下去。
“那我现在通知家属。”方院长半天没等到邵聿廷说话，试探的说。
“不要——”
余烟扑过去，挂断了电话。
方院长拍拍心口。
哎呦，吓死他这颗老心脏了。
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他真是参与不来。
......
啪嗒。
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清晰而刺目。
余烟不想哭的，可眼泪却止不住。
邵聿廷眉心略微收紧，抿直的冰冷唇线如利刃，下颌也绷得更紧，线条冷厉，轻碰一下就会见血。
大片的阳光落在办公室里，暖意金黄，却盖不住会客厅这一方天地的冰冷无情。
偌大的空间安静下来，细小的啜泣声十分的明显刺耳。
邵聿廷眉眼凝上燥郁，却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
直到余烟自己消化了一下，开口打破死寂。
“除了不做邵总您的秘书，公司其他职位任由您安排。”
因为哭而哑了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刺耳。
行。
还倔。
邵聿廷那点兴趣失了个干净，薄唇轻掀，冷冷两字：“调职。”
余烟抹了把脸起身，问：“调去哪里？”
邵聿廷抬手指了下手机，余烟拿给他。
男人拨通了任经理的电话。
任经理刚才见他们吵架就赶紧溜了，椅子还没坐热又接到电话。
“好的，邵总，我现在就办。”
手机啪的一声丢在茶几上。
上万元的手机，也不在意会不会碎。
余烟脑袋里绷紧的弦被这一下砸的颤了颤。
“电子厂”三个字一直在她脑海里来回的转。
她看了邵聿廷很久，却没能从粉唇里吐出一个字。
邵聿廷对上她充斥着惊诧的双眼，以为她想明白了。
嘴上却还是说：“刚才你自己说的。”
“除了不做邵总您的秘书，公司其他职位任由您安排。”
是...
余烟是可以去任何职位。
但电子厂...
没等她说话，任经理已经送来了调职合同。
一放下就赶紧又溜了。
“签。”男人冷漠无情的一个字。
余烟盯着合同看了好久，大脑高速旋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犯错，我原本是首席秘书，调职也不能往下调。”
她本来就对和邵聿廷之间的权势差距有执念。
从小因为孤儿的身份被嘲笑，被故意为难，她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让自己尽量往更高的地方去。
现在却被他调去电子厂。
就算她那自尊可以由他踩踏，可她还是想反抗一下。
邵聿廷的黑眸一直紧锁着她的脸。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甚至刚才还哭了一遭，却还是能保持那恼人的冷静脸。
眸中怒意肆虐，嗓音也更冷。
“你犯错了。”
余烟看向他，虽然知道他会为难，但还是问了句：“什么错？”
邵聿廷绷紧的下颌，弧度冷厉骇人：“你进我办公室，先迈的右脚。”
？
？？
？？？
！！！
狗东西在说什么屁话！
右脚先迈进办公室这种**理由都能说出来？
而他那张俊脸竟然还能保持冷漠不变？！
行。
真行。
余烟这会儿，一个字都懒得跟他扯了。
终归也是斗不过他。
电子厂就电子厂吧。
也不会待一辈子。
她转身去拿了他的钢笔，在合同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邵总，我这就去电子厂报到。”
邵聿廷冰冷的唇线抿直。
而后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裹着冰霜，“下午有工作安排给你。”
余烟没忍住反抗：“邵总，我只是一个电子厂的员工，您有工作应该安排给于特助他们。”
“你是邵氏集团的员工。”
而邵氏集团是我的。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好好好。
你牛丨逼。
“我先去辞个职。”
余烟咬牙应了声起身离开，但关门的时候没收住力气。
砰的一声，撼天动地。
秘书室的人都伸长脖子往外看，满脸惊奇和八卦。
只有冯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
余烟从邵氏集团大门走出去，冷静脸碎成渣，满脸都是愤怒。
前台小姑娘都没敢叫她说话。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余烟直奔刚入职了半天都不到的汽车公司。
路上更是把邵聿廷骂了个遍。
但终归都无法解气。
想着晚上可能还要给他睡，差点把自己气死。
司机大叔本想劝两句，但对上她满是杀意的脸色，也就算了。
“到了您。”
余烟付钱下车，每走一步，高跟鞋都恨不得在地上戳出一个个洞。
但脸色却已经恢复如初了。
她不想被多问。
解释起来麻烦。
“汪经理，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余烟隐去邵聿廷那遭说明事情缘由，并且频频表达歉意，“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麻烦您了。”
汪经理扶了扶黑框眼镜，对此也没说什么，“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余烟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她也没再回营销部，还没来得及布置自己的办公桌，也没有拿走汽车公司的东西。
抬头眯眼盯着正午的阳光，磨了磨后槽牙。
怀着沉痛的心情去邵氏集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