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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灯一般,郁杳脑子里涌出许多小时候的记忆碎片。

大概每个人童年都有一个画画的梦想,郁杳当然也有。

她想去附近的画室练习,征得爷爷奶奶的同意后,又抱着傅斯屿的小腿撒娇,让他接送自己。

记得那天香州的紫荆花都开了,傅斯屿刚从射击馆回来,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快要湿透了,贴着少年轮廓分明的薄肌。

一身热气,还有点洁癖的傅斯屿硬生生刹住了脚步,任由她撒娇。

少年挑眉,把白白胖胖的郁杳举高,咬了一口她粉嘟嘟的脸蛋。

“你都把哥哥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哥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傅斯屿找出一盒36色马克笔,让郁杳画一幅画给他看看。

郁杳画了一个自己,为了讨好傅斯屿,又在旁边画了一个他。

傅斯屿冲完凉,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灰色休闲服,边擦头发边看郁杳画画。

看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傅斯屿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不能说她下笔如神,只能说她眉间毫无丹青之意。

“杳杳,你还有没有别的兴趣爱好,比如跳舞。”

“我画的不好吗?”

“完全看不出这个是哥哥,也看不出来旁边是你。”

“……”郁杳深受打击,瘫在黑色的地毯上耍赖,像一团融化的奶糕。

这个时候方逸白敲开了傅斯屿的房门,看到一身傲骨的大少爷,半膝跪在地上哄郁杳。

方逸白感到诧异,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别看傅斯屿才十几岁,但他手中的权利已经不小了,跟声色犬马的豪门子弟有本质区别,他是实打实的权N代。

方逸白走到书桌边,指着郁杳的画作问:“这两团东西是什么?”

郁杳一听,原本还在酝酿的眼泪,直接滑落脸颊。

傅斯屿揪着方逸白的领口,把他扔了出去。

“杳杳别听他乱说,你画的很好,哥哥明天就把这幅画裱起来,天天欣赏。”

郁杳扶额。

她小时候的黑历史,不仅被傅斯屿裱起来了,还被他当成了微信头像。

还有什么比这更抓马的事!

郁杳悄悄看向傅斯屿。

他正在喝杨枝甘露,并且握着筷子,把她吃剩下的香酥鸡块清盘了。

虽然傅斯屿出身尊贵,但言行举止坦率真诚,没有豪门子弟的骄纵傲慢和花花肠子。

不像一些富二代,为了追求她,往博西拍卖行送古董,美其名曰给她冲业绩,结果鉴定出来还是赝品。

傅斯屿用那幅简笔画当头像,应该只是觉得有趣。

三人从面馆出来,夜市更加热闹了。

霍雨宁:“前面有一家卖炸年糕的,味道很不错,我们去尝尝!”

郁宝贝身子骨弱,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呼吸困难,再加上惹人觊觎的美貌,霍雨宁几乎没跟郁杳逛过夜市,就是怕郁宝贝有个好歹。

今天有刚刚退伍的傅大少充当保镖,那还怕什么?

嗨起来!

傅斯屿走在郁杳身边,他身高挺拔,有种天然的威慑力,那张英俊的脸庞不说不笑时,极其冷漠阴鸷,周围的人都绕着他走。

郁杳也有点犯怵,虽然她知道傅斯屿不会打人,但畏惧强者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

“啊!”

郁杳走神,左脚不慎踩了一个小坑,为了避免自己摔倒,她死死抱住了傅斯屿的手臂。

她皮肤**,挤到傅斯屿身边的时候,就像一块儿送上门的嫩豆腐,吃不吃全凭他的意志力。

傅斯屿蹙眉:“崴脚了吗?”

郁杳:“没有。”

她站稳后连忙松手,假装整理头发,忍不住去看他修长结实的手臂,原来看起来硬邦邦的肌肉,是有弹性的!

有弹性、有力量的肌肉触感很好,怪不得行政部门的赵姨不在乎世俗眼光,谈了一个小她二十岁的小奶狗教练。

但郁杳更喜欢清瘦的男性,遇到问题争执起来她也能势均力敌。

如果谈了傅斯屿这样的男朋友,她连大声讲话都不敢。

霍雨宁已经走到了前面,“杳杳快来,我们一起玩这个!”

“好啊。”

郁杳难得出来逛夜市,也想多玩一会儿。

老板介绍道:“你们从1写到100,不涂改,不倒笔,可以挑战成功免费选一个布娃娃,挑战失败就要给我五十块。”

“最近我们又出了第二种玩法,壹写到壹佰,数字全部大写,不涂改,不倒笔,中途可以换人写,挑战成功我这里的东西随便拿,挑战失败要给我一百。”

郁杳:“东西随便拿?”

老板:“对,随便拿。”

他敢这么保证,那就说明第二种没人能挑战成功。

霍雨宁:“我不喜欢高难度,我玩第一种。”

老板把纸和笔递给她,又问郁杳:“美女,你玩哪一种?”

郁杳眼神狡黠,“我玩第二种吧。”

老板:“有魄力!”

郁杳坐下后,问老板:“有毛笔吗,我可不可以用毛笔写?”

“可以!”

还没见过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的,老板连忙给她拿了毛笔,他就喜欢这种心高气傲的小姑娘,挑战一个失败一个。

从壹写到壹佰太难了,霍雨宁怕郁杳没有游戏体验。

“郁宝贝,你有信心吗?”

“试试就知道了。”

傅斯屿勾着唇角,这种游戏对杳杳来说小菜一碟,当年郁奶奶病重,杳杳每天抄写佛经,没错过一个字。

郁杳写到‌伍拾后,稍微停了一下活动手腕。

等她再次落笔的时候,鸡贼的老板假装往桌上放东西,重重地晃了一下桌子,害得郁杳差点写错。

郁杳蹙眉,心中有点生气,良好的教养又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跟人争吵。

她闷闷地说:“我不玩了。”

老板:“你挑战失败,要给我一百!”

傅斯屿走到老板身边,用力踩了踩什么,嚣张的老板脸庞狰狞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脚满地打滚。

他只用了三分力,用全力的话,老板的脚会被他直接踩断。

即使是这样,也吓得好几个人落荒而逃,不敢再继续写数字。

傅斯屿坐在老板的位置上,低着头跟郁杳说话:“刚才我都看到了,老板故意捣乱,也不知道他用这招影响了多少人,赚了多少黑心钱。”

刚想后退的郁杳一愣,是啊,这个老板赚黑心钱,被揍了也是活该。

郁杳蘸了蘸墨水,继续写数字,眼中对他的恐惧渐渐消散。

围观这一幕的霍雨宁暗暗惊道,傅大少段位好高,郁宝贝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郁杳写完一百个数字后,拿给老板检查。

痛苦狰狞的老板不甘心,想要挑刺,结果发现她一个数字都没写错。

郁杳心情非常好,喊霍雨宁一起挑礼物。

她拿起红白相间的小猫咪摆件,余光瞥见了一枚军绿色的钥匙扣。

-

离开夜市时快九点了,郁杳连忙给爷爷发消息,说自己马上就到家门口。

霍雨宁:“我家就在附近,不用你们送了。”

郁杳:“回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傅斯屿打开悍马的副驾车门,问郁杳住在哪儿。

郁杳:“麻烦你把我送到香鼎楼就行了。”

小姑娘很保护自己的隐私,把他当成陌生人一样防着。

傅斯屿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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