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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桃花酥曾是她的最爱,就算现在不爱吃了,她娘却不知道,或者说从没记得过。而核桃酥是思菱喜欢的。看着走在前面,亲昵说话的两人,她有种错觉,思菱才是母亲的女儿。

听荷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姑娘,思菱一向惯会讨夫人宠爱,您别往心里去。”

是了,一定是她被噩梦影响,又因着宫里的遭遇想差了。过去的十几年可不是假的。

萧钧宁深吸口气,跟了进去。里面预备的果然齐整,各色吃食,甚至还有新做的衣裙。

萧夫人拿起一条玫红色撒花裙,“几年不回来,让人按着你的喜好做的。思菱也有,你们都试试。不合适,好早日命人修改。”

她才放下心来,果然是多心了。幼时她最爱这些艳丽颜色,母亲斥责那是青楼楚馆的**胚子,勾引男人穿的,她是日后要做主母的,着装要端庄持重。

是以,她的衣裙均以宝蓝色和月白色为主。可有哪个姑娘不爱色彩,思菱倒是可以肆意穿得娇媚可人。看来母亲还是记得她喜好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明说。

她欢喜接过,可是拿过来,就是一愣。她的身量发育得好,相反思菱就瘦小些。这裙子都不用试,只是比着就知道尺寸不合适。

心中积聚的委屈喷涌而出,“母亲,这是给做的?究竟我是您的女儿还是她?”

萧夫人本是笑意盈盈的脸,也是一僵,随即道,“你这孩子,都嫁人了怎么还闹小孩脾气。亏了是在家,要不简直让人笑话。连件裙子,也要吃妾室的醋。”

她娘这么一说,她倒不好意思深究。思菱抢过去一比,果然是她的尺寸。

“你看我,年纪大了,记错了。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许是我记窜了。”这个说辞,萧钧宁不信,她是**,怎么可能和丫鬟一同做衣服。

她娘见她仍眉头紧锁,“你这丫头,从小就是这幅死脾气。空有个好样子!思菱抬了妾,母亲对她好,让你们一条心,还不对了?非得苛待妾室,就是疼你了?”

她确实说不出母亲的不是,不过就是心里不舒服。思菱抱着她娘的胳膊,“夫人还是您最疼奴婢。我在国公府,可是日夜思念您呢。央告了姑娘几日,她才肯带我回来。”

她娘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是我没教好她,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她要敢苛待你,你和我说,我给你做主。”

母亲连问她都没问,就信了思菱的说辞。若是没有命书给的药,她现在就应该昏昏沉沉卧床养病呢,或是被沈月芙的陷害成功,下了大狱,哪还能回相府。

听荷替她委屈,“夫人,姑娘是病了,怕过了病气,才没回来。您问问她,怎么不说在桃花酥里下毒,害得姑娘差点被送进牢里的事?”

她娘吓了一跳,“什么下毒?”

“夫人莫听这小蹄子胡说!奴婢可不曾下毒,是表姑娘给我的春桃,嫉妒我升了贵妾。在我做给姑娘的桃花酥里下了剧毒,毒死了沈老夫人房里的李嬷嬷。”

她娘听完连连念佛,“菩萨保佑,没事就好。”又责怪萧钧宁,“此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身为主母,掌家不能,让给府里出了这种下人,我都替你丢人!”

又拉了思菱安慰,“我信你是好的,升了主子还给她做糕点,她不领情,我领。我已经命人将单独给你收拾了房子,绝不让你和下人一起受委屈。”

难不成这就是从小看大的信任?甚至没有安慰她一句。若是她吃了糕点,死了呢?

亏她还怕思菱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伤及无辜,让听荷注意盯着她。母亲这话说的,好像她故意陷害思菱一样。

她赌气道,“母亲放心,我自是不敢再使唤她了,否则什么时候给毒死也不知道。”

萧夫人大怒,“萧钧宁,这就是你作为正妻的气度?难怪姑爷瞧不上你。”

她难得顶嘴,“母亲倒是贤淑大气,贤到父亲连个妾室都没,您倒是博了个好名声。”

萧夫人抬手就给了她一嘴巴。“果然是我教出的好女儿,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

萧钧宁在母亲这里攒够了失望,父亲又能多疼她?她就不该心存幻想,只是承认父母不爱自己,总是很难的。难不成她个亲生女儿,要像思菱一般,讨好母亲才行?

她直接往外就走,想最后问父亲一句和离的事。若是父亲不允,这家不回也罢,她立刻就走。相府被抄,思菱害人,都和她没有关系。

结果出门就撞进了怀抱中,来人揽住她卸去力道,直到她站稳才松开手。正是李墨。

萧夫人正好看见这一幕,骂道,“家门不幸,教女无方。堂堂相府嫡女,还和村妇一般任性冒失。让李公公见笑了。”

李墨如今也高升了,成了四品掌印太监。别看只是一级,权力可大不相同,就是六部尚书,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更别说他还能调用厂卫,大权在握,是陛下的心腹红人。

“萧夫人,不必和咱家客气。咱家府里旧仆出身,相爷去招呼其他道贺的去了。私闯内宅,还请夫人见谅。刚听着什么下毒的,可巧北镇抚司最善审案,二**可需要帮忙?”

萧夫人听到厂卫吓得魂都没了,哪敢追究他,更何况他一个太监也无所谓。忙道,“公公念旧,是老爷的福气。都是钧宁自己胡想,没有的事,不敢劳烦大人。”

倒是思菱不知深浅,也没见到李墨那日杀人,更不懂李墨现在的地位,只知道他跟着萧兰若进了宫,不过是个太监。她梗着脖子,“夫人,清者自清,奴婢没做过,就不怕查。”

“哦?”李墨似乎被挑起了兴致,“既是如此,一会儿就请姑娘和咱家走一趟吧。”

萧夫人硬着头皮,顶着李墨阴桀慎人的目光,挡在思菱前面,“大人,思菱单纯愚钝,不知深浅,还请大人饶她一命。”

李墨看向还不知他升官的萧钧宁,“二**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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