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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原先只是负责杂役的宦官,

但从公子胡亥降生以后,

因处事心细,被始皇帝看中,提成了公子内侍,一直服侍着他长大。

身为公子内侍,在外人看来一步登天,只须伺候好公子一人就成。

但他们岂知...

伺候公子胡亥这么一个任性骄纵的小公子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比如现在,

尽管从小服侍公子胡亥长大,

对于公子胡亥欲做之事,不管多么大逆不道,他都已经习空见惯。

甚至于...有些麻木了。

但今日,小公子令他所做之事,还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但无法,他只是个小小的内侍,没有任何**的权力,只能硬着头皮完成公子胡亥的命令。

当然,他只须完成自己的事情,

之后的一切事宜就不关他的事,都由公子胡亥的老师安排好了。

公子胡亥的老师赵高,虽然官职只是中车府令,但却兼行符玺令事,

符玺令事,是掌管皇帝的所有符玺,

其职位可谓至关紧要,非皇帝绝对信重者不能担当!

以中车府令之身,兼行符玺令之事,足以看出他得始皇帝的看重!

以他来做善后之事,赵承很安心。

“见过赵府令,事办好了,三个时辰之内他们必定醒不过来。”

赵承微微低头,恭敬开口,不敢抬眸直视这位中车府令。

“嗯。”

“把他们带下去吧,下蚕室!”

赵高站在阴影之中,面容晦暗不明,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

身后的人轰然应声,

进入胡亥侍从们所在的值班房内,

抬起那些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侍从,陆续走了出来。

赵承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把头深深的垂了下去,藏住了眼中的惊恐。

“你回去吧,”

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告诉胡亥公子,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赵承如蒙大赦,匆匆行了一礼过后,就快步离开了这里。

等到走远之后,才恍然发现,

身后已然被冷汗所浸湿,被徐徐晚风一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惧...

目送着这位公子内侍离开,

赵高面无表情的面容微微勾起唇角。

挥了下手后,一众人抬起胡亥侍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

始皇帝三十三年,十月朔。

及始皇并一天下,

在称帝之后的第一次朝会上宣告:

始改年,朝贺皆自十月朔,衣服旌旄节旗皆尚黑,数以六为纪。

每到十月朔的这一天,不召开朝会,以议政事,

朝中大臣都要齐至章台宫,一起向始皇帝朝觐庆贺!

车马缓行。

夏隐稳坐在车舆之中,夜哭依旧趴在肩膀处,一动不动。

每年十月朔这一天的朝觐,

就连夏隐也被始皇帝令人从棺椁之中叫醒,令其参加今日之朝觐。

美其名曰,一观大秦之盛!

章台宫外,朝中大臣皆已齐至,

文官着一袭朝袍,武将衣铠甲,手中持玉圭,神情肃穆。

除此以外,

还有卫国使节,前来向始皇帝朝觐。

天下诸侯国,无不被大秦所灭,只有卫国得以而存。

天下人知其,只以卫国而弱,不足以灭之!

其实...

始皇帝灭六国,独留卫国而不灭,也是有着自己的用意。

卫国乃是姬姓诸侯国,商鞅和吕不韦又是卫国人,留之不灭,自有益处。

卫国第一位国君,乃是周文王嫡九子康叔封,

灭周留卫!

卫国也应当算是周王室的延续。

卫君的存在,不仅是延续卫的祭祀,还等于上接着周代诸王。

始皇帝依旧保留着卫君的名号,

相当于周人昔日灭商之后,封武庚、微子一样,都是一种态度。

不仅如此,

大秦上下都对商鞅非常尊敬,

置卫不灭,也算是对商鞅的敬意了。

总之,卫国已经名存实亡,

况且在秦有吞并天下之意时,卫国就已向秦称臣,

空留卫君名号,灭与不灭,又如何呢?

但始皇帝不知道的是,

他置卫不灭,二世皇帝胡亥上位后,

便灭其卫,去其君号,将卫君废为庶人,令其绝祀。

......

章台宫外,

李斯、王翦,各立一侧,身后站着的尽是大秦的贤臣良将。

就在此时,

一辆车马停下,夏隐走出车厢,一道道目光从各处汇聚而来。

但当看到来人之后,

群臣瞳孔猛的缩成针尖大小,而后深吸一口气。

始皇陛下,还是放不下那长生么...

从自那日之后,朝中大臣就从未再见过夏隐一眼,

还以为,

始皇帝最终...

还是没有以变成吸血鬼为代价,去获得那长生。

但今日之见,

发现此鬼还在宫中,群臣便以知晓,

看来,始皇陛下最终还是放不下那长生之道。

也是,长生就在眼前,谁人能割舍?

就连他们,心中也闪过一丝火热,

获得长生只是以吸血为生为代价,不足挂齿尔。

“百官入殿!”

随着一道尖锐的宣号声响起,

与此同时,章台宫宫门也缓缓打开,

露出这个天下之间最威严,也是直达权势之巅的一条大道。

李斯、王翦,两人并列而行,朝着前方大步入内,身后的文武百官随着二人,鱼贯而入。

“夏隐冕下,陛下有请。”

就在此时,禁卫统领走了过来,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夏隐顺着所指方向看去,

这个方向,是处于章台宫内廷所在,

通常始皇帝上朝之前都是在内廷,等朝中大臣尽在以后,才从内廷直抵大殿高台之上。

“嗯,前行带路。”

声音响起,禁卫统领不敢耽搁,领着夏隐向着章台宫内廷而去。

穿过一道道门扉,途径几处屏风,

终于是在一个房间之中,见到端坐在桌案之后的始皇帝。

而他的身侧,还立着一个人,

正是中车府令,兼符玺令事,赵高!

始皇帝抬起了头,然后挥了挥手。

禁卫统领面色严肃,向着始皇帝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他走后,始皇帝才淡淡开口。

“夏隐冕下,善手谈否。”

声音传来,夏隐双目微微眯起。

虽然是在问,但始皇帝的语气却是没有半分问的意思。

见夏隐不答,始皇帝视为默认,

将桌案之上的奏疏合上,淡淡开口。

“赵高,摆棋盘。”

赵高的动作很娴熟,似是始皇帝很喜欢弈棋一般。

没多久,便将奏疏整理好,

而后端来棋盘,放置在始皇帝面前的桌案之上。

“上前,入座。”

仅仅是四个字,便带有始皇帝一惯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夏隐双目红光一闪,

而后直接迈步向前,落座其中。

“始皇陛下,你找我来,莫不是就为了...弈棋?”

夏隐淡淡开口,

而后二指捻起一枚白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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