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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折的钱我拿一半,其他的钱,宅基地,田,家里养的牲畜我都不要。

儿子也不要,这么大了,也自己成家了。

孙子也不要,孙子是他们刘家的命根,我争不过也不想争。

我自己拿一半钱,我要出去住,顺便治治病。

女人那里的病,医生说叫宫颈。

我妈因为这个死的,大姐上个月做了手术,把整个属于女人的地方都给拿掉了。

我在医院照顾了一个礼拜,刘建伟天天指桑骂槐地说我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现在这个病找上了我,我不知道指望谁,只能拿点钱自己给自己治。

医生说我有可能会死。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

我妈生了姐妹四个,我排老三。

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小脸揪着乍看就是个苦着脸的小老太。

有些事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这张没舒展过的面皮。

家里太穷了,赚工分的年代,家里有四个女儿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身体又不好,我爸找半瞎的郎中抓中药,一碗一碗灌下去,流的血都透着苦味。

乡下的孩子在田垄上疯跑,疯叫,我孤零零坐在昏暗的房间,吹不了一点野风。

人家都说我爸妈养了个金疙瘩,风吹不得,太阳晒不得。我妈总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我自己缩在那,不敢看旁人。

小妹的学费,又成了我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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