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见小雅先是羞涩地笑了一下，才轻轻推了身侧的男人：“我都说了没事，你偏要来一趟医院。”

两人牵着手离开了。

护士在那哼哼，这就是爱，然后问我：“怎么才来医院，这么深的口气不消毒会破伤风的。”

我扭过头，疼得眼泪流满脸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熬着。

何风明日最终票房出来了，五亿三千万。

成功问鼎文艺片冠军宝座。

导演这次说什么都要拉着我们开一个庆功会。

赴约的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那场车祸。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梦到它。

那一天下着暴雨，车灯都只能照亮半米的距离，举步维艰。

我和闻人明坐在后座，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两人的心都跳得飞快。

他频频地回头看向车后，一面柔声安慰我：“别害怕，他们追不上来的，我雇了另一辆车引开他们。”

我紧紧地护着手里的背包，那里面有我们接下来生活的全部家当。

我们计划找一个小城市先住一个月，然后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雨太大了，路都看不清了，我害怕地揪紧他的袖子。

闻人明把我抱在怀里，低声对我说：“小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们就到了。”

我一直相信他的话，可是这一次我错了。

我们并没有到达目的地。

他失约了。

......

再次见到闻人明，恍如隔世。

电梯里，他和我点了个头，便站在我身侧不再开口。

我偷偷透过电梯镜看他，又慌乱地把神线撤回。

我已经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梦里他爱我如生命，可是现实里，他避我如蛇蝎。

如此割裂。

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的我特别的不对劲，胸口又闷又慌，眼睛酸胀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酒席上，导演喝多了，大着舌头说：“等我，我再弄个剧本，你俩再给我做主角！”

没有人回应他的雄心壮志。

我蜷在角落的椅子上，头痛难忍，还是强撑着给他鼓鼓掌。

闻人明今晚异常的沉默，除了喝酒一句话都没说。

到最后，连导演都看出了端倪，只能匆匆地结束了聚会。

我给小助理打电话，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暴雨......堵车了，天桥下全是水......”

我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外面正在下暴雨。

一刹那，现实和梦境重叠，我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这时，身后电梯门打开了，我听见闻人明焦急的声音：“别急，我马上回去！”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来到我身后，那一秒，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袖子。

我死死盯着门外瓢泼的大雨，颤抖着声音道：“等雨停了再走吧。”

闻人明扭过头，我侧着脸，他只能看到我微微发颤的双肩。

“魏姐，我帮你叫辆车，我有急事不能送你了。”沉默片晌，闻人明低声。

他以为我想让他送我回去。

我摇头，手指几乎嵌进布料里，带着近乎讨好的语气：“就快停了，再一分钟，不，半分钟。”

“魏姐。”闻人明的眉毛狠狠拧起，“我真的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