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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一直拽着的米袋掉在了地上。

阿哥…生死未知......我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急追问道。

【那阿叔你看到白术阿姐了么！阿姐一直在城墙下给你们治伤的！】

陈阿叔看着我眼睛通红神情带着羞愧。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金人在屠杀门口的士兵…我是金人破城后直接逃回来的…我知道我不该逃跑，可是…】

阿叔回头看着身后紧紧抓着他胳膊的大花。

【我得回来保护我的女儿…白术…白术也可能跟我一样跑回你们武馆了！】

陈阿叔拽紧大花又用长久未洗已经污的厉害的袖口擦了把眼泪。

【现在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我要带大花逃出城投奔她未来夫婿，盼…哦不熹儿，你也赶紧回武馆跟你阿奶一起躲起来或者逃出去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阿叔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了便抬起一块门板。

先是警惕的伸头看了下周边，确定安全后向屋内的大家示意。

便拉着大花要离开。

大花背着小包袱钻出门板前红着眼睛回头看着我说

【李熹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你成亲我还你那个荷包的礼！】

【嗯！我们都要活着！】

我随着屋里的街坊们钻出粮店。

曾经很是热闹的街道只剩满目的疮痍和街道上被金人砍伤的百姓毫无生气的哀号。

朝前面望去倒下的战马、还有之前传令士兵一分为二的尸体就在前方不远处。

顾不上拾起米袋、我手脚并用的往武馆方向跑去。

一路上满是残肢和衣不蔽体的妇人尸体的街道、空气里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让我频频作呕。

刚跑过学堂门口时我突然想起宁先生还一个人住在学堂，犹豫了一秒钟。

我咬了咬牙冲进学堂，学堂里好像还没有被金人扫荡。

只是到处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一个人。

我想着宁先生一定在书馆里，急匆匆跑进书馆。

【宁先生！宁先生你还在么】

【李熹乐？金人已经杀城了，你怎么跑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宁先生从角落的书柜后探出身

【我出门买粮时候遇到金人破城，先生你快跟我一起回武馆，这里就你一个人！】

我拉着宁先生袖子就要往出跑

【不行，我走了这一屋子的古籍肯定会被金人烧光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十几本仅存的孤本！你赶紧回去，我父母皆亡孤身一人、即便身死又何妨】

看她不跟我走我急的直跳脚。

【金人来了你就是身死也护不下它们！难道活着不才是最重要的么】

宁先生听后刚想说什么。

院子门口突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和脚步声，还有一些我听不懂的说话声。

【不好，他们搜来学堂了】

她神色一紧，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转身去刚才她藏身的书柜后拿出一个包袱交给我。

【李熹乐，这里是书馆内除去其他有拓本的估计外所有的孤本，这些孤本若毁了便再无第二本了，一共十二本】

伸手把包袱背在我身后又紧了紧确保跑的时候不会掉下后，宁先生两手抓着我的肩膀带着发颤的声音跟我说。

【你听好了，我现在带你从后门出去，后院墙角有个狗洞你的身量刚好可以爬出去，你带好这些古籍孤本务必替我、更是替后人保存好它们】

我哭着问。

【先生那你呢】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拉着我匆忙从一个小小的后门出去来到后院围墙，径直走向西墙角，那里因为无人打理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愣着干嘛，快点过来】

宁先生拨开草丛漏出墙角下一个小小的狗洞，转头朝我轻声喊道。

我赶忙走过去，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她半推着把头塞进了狗洞。

待我回神人已在墙外了。

我转过身透过小小的狗洞伸出手，试图抓住先生的手。

可我没抓住，我又想伸头进去跟她说点什么。

可狗洞已经又被高高的杂草覆盖，只听到一声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这些书】

杂乱的脚步和说话的声音更近了，我听到金人高昂嚣张杂乱的笑。

宁先生的大声的呵斥、凄厉的嘶吼。

【尔等狗贼…】

然后突然就没了声音。

墙内传来金人愤怒的声音、武器刺入身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