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现如今也算是进退两难了，对于郑恬莜而言，蛮荒之地算是安全的，她现在完全可以调头而行，但是周家父子若是知道自己不曾去蛮荒就有正当理由杀自己了。

更何况眼下还有这么多得犯人在这，若是任由他们逃串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故出来。

虽然手铐都给他们打开了，但是郑恬莜也留了后路。

现如今他们的处境不算安全，就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在哪，若是自己乱走的话，没准就会遇见山贼野兽，只能乖乖跟着孙达去蛮荒。

不过胜在自由，最起码现在没什么人鞭策她们了。

现在孙达领路，郑恬莜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官兵手里的食物也不算多，也就够他们兄弟几个来回的口粮，若是路上有幸遇见茶馆酒楼便多买点馒头，若是遇不见也只能饿着。

如此说来，食物依旧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不过幸好自己有空间傍身，绝对不可能饿死。

一连过了两日，已经有些犯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总是会趁孙达不备的时候凑在一起谋划着什么。

孙达也曾偷偷向郑恬莜请示，若是有的犯人想要逃跑应该如何是好？

郑恬莜一边熬野菜粥一边淡然的笑着说道：“万事不过三，若是警告不听，那就是找死了。”

郑恬莜的手段孙达是知道的，杀人不眨眼。

见她都这么说了，孙达只能点点头。

眼瞧着今日的太阳躲在乌云身后，空气也带着潮湿感，连燕子都飞得越来越低了。

郑恬莜伸手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温度喃喃自语道：“今日，八成是要下雨，只希望别下的太大就好。”

如今四面环山，她们所走的全都是土路，若是下雨的话算是寸步难行，而且方圆十里，怕是都难见人家，若是有人因为淋雨而感染风寒的话，事情就会越来越麻烦。

她对着孙达招招手，轻声说道：“一会你去人群后面看着点，别让几个人有心之人趁机跑了，我看今日的天不算好，估计要下雨，你催促后面的人跟上快点走，若是能遇见人家借住一下便再好不过了。”

孙达应声点头，紧忙跑到人群后，握着佩刀怒眉严肃的盯着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人。

其中有两个犯人脑袋最是机灵，叫大龙二虎，两个人是亲兄弟，总是在一起同其他犯人商讨一些事情。

二人瞧见孙达跑到了他们身后，二虎缓缓走到大龙身边，用余光盯着孙达，悄然说道：“大哥，那个官兵跑到咱们身后，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嘘，小点声，你傻啊，要是被他听见了，咱们兄弟还咋跑？”

大龙瞪了二虎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

“可是......”

“怕什么？就算是被他发现了又能如何？他现在就自己一个人，难道还能打的过咱们这么多人不成？而且我看这小子和那个公主也没那么清白，这俩人之间没准早就苟且在一起了。”

闻言，二虎也不再多说什么。

孙达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当官差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那就干脆梯度出家算了。

果不其然，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还不曾到午时，天空就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

郑恬莜沿路折了一个树杈递给郑乾涛和赵亮的孩子遮雨，他们年岁还小，莫要淋上雨为好。

待往前走了一段时辰后，雨便越下越大了起来。

众人一时间无法前行，只能随处找几棵大树下避雨。

“呼隆！”

月嫔被雷声所惊吓，整个人都躲在了时贵妃的怀里。

人群中也不缺乏女人和年纪尚小的孩子，苏颖也始终蹲在树下捂着耳朵禁闭双眼不敢抬头。

郑恬莜看着雷鸣电闪倒是十分淡定，脸上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眼见雨滴打在树上的声音渐渐作响，面前的山雨朦胧欲拒还迎。

大龙二虎和其他几个犯人互相对了一下视线，几个人悄悄的后退几步，趁孙达不注意，便直接转身向山林里面跑了过去。

孙达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句：“别跑！”

随后，他提刀冲着大龙的方向追了过去。

其他人听见声响纷纷看了过去，见有人跑了，他们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赵亮咽了一下口水对着赵氏说道：“要不，咱们也抱着孩子跑吧！要是真的去了那蛮荒之地，那可就情等受罪了！”

赵氏想了想，干脆咬咬牙，抱起孩子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裹住，准备随时跑路。

“一会我喊三个数，你就赶紧抱着孩子跟我跑，听见了吗？”

赵亮找准了一个方向，只要不和孙达碰面，那就绝对安全。

正当他数到第二个数时，赵氏都已经做好了要跑的准备，赵亮的肩膀忽然落下了一个冰冷的手。

他惊恐的转过头，正好对上郑恬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吓的他整个人原地跳了起来，捂着心口呼出去一口气，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公主啊，您这是干什么？”

“我还想问赵大哥呢，你们一家子这是打算干什么去？现如今外面正下着雨，若是出去的话，土地泥泞，恐怕要蹦一身的泥点子。”

郑恬莜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四周的人听见。

赵亮之前是个商人，正是因为行商途中出了人命，周浩意为了杀鸡儆猴肃立威严，便把他们全都家流放了。

赵亮整个人都陷入在郑恬莜的眼眸中，此刻她的眼神夹杂着雨声仿佛是一个漩涡，任何秘密都无处遁形。

“公主，你......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打算带着内人和犬子离开这里，你也知道，蛮荒那等地方简直不是人活的啊，要是我们一家子真的去了，吃苦受罪莫说，万一真的活不下去了，那我们赵家可就绝后了啊，求您了，绕我们一条生路吧！”

赵亮的语气几乎接近恳求了，就差要给郑恬莜跪在地上了。

其实他说的这些，郑恬莜不是不懂，尽管如此，依旧不能让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