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不知厌烦。

杂货铺子。

经过几番捣鼓，孟过把面具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小子，你这是怎么得到手的？怎么这么奇怪，我曾在宗门的法宝鉴定部干活，按理说这世间几乎所有的法宝我都能至少看出个一三三，但你这东西……古怪得很！”

周渊心中一跳，莫非就连眼力强如孟叔都无法看出门道，那这面具究竟是什么来历？

周渊说道：“这面具是我在无意中解除的一处封印中的宝物，那封印也古怪得很，似乎是远古传下来的，经历岁月的消磨，已经非常不牢固了，我仅用一点灵气就将其解开。”

他把徐杰文告诉自己的说了一遍。

孟过放下面具，疑惑道：“莫非这宝物是远古时代的？不应该啊，能从远古时代保存至今的宝物少之又少，为数不多保存下来的至少都是天阶法宝，珍贵至极，决不会像这面具一般外表无奇。”

周渊给出提示，“难道是封印的缘故？”

孟过恍然明白，“对，也许是那封印的作用，使这平凡的宝物从上古传了下来，但另一个问题来了，这封印是谁留下的？留下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单单是为了这么个平凡宝物吧？那封印在哪？”

周渊说道：“我家，不过最近回不去，被人占了，是那群在镇子上为非作歹的修仙者，不过封印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仅有这么一个面具。”

孟过叹气道：“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封印，也许从封印散发的气息上，我就能感知出是哪个时代的。”

这时周渊问道：“时代？”

孟过眼睛一亮，“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你们这种凡夫俗子的眼中，这个世界的时代就是王朝更替而已，但在真正看透世界的修仙者眼中，这个世界的故事远远比明面上的悠远许多。

“你们眼中的历史上第一个王朝是两千年前洪梁王建立的大夏，但我告诉你，历史上第一个王朝距今很可能要至少有数百万年。”

周渊疑惑问道：“数百万年？那时候就有人类了吗？”

孟过略微愣了一下，“人类自天地诞生之初就已存在，而这方天地的岁数少说有数千万年，你为什么觉得那时人类没有诞生？”

孟过继续说道：“我曾和几位专注于世界考古的朋友在一起研究过，所以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那一千年前，这个世界灵气充裕之时，修仙者远比普通人多，而且都站在明面上，不像现在个个隐世不出，那时还有行走在大地之上的神魔，那时人还不叫人类，而叫人族，可想而知，那时的实际上有无数个强大的种族和人族共享这个世界。”

周渊问道：“那人类为何能成为时代最后的胜利者，从那么多种族之中脱颖而出？”

孟过摇摇头，“不知道，这也许是世界史上最大的难题。”

他又说道：“你知道一千年前的时代叫什么吗？”

“什么？”

“洪荒。”

“那洪荒之前呢？”

“洪荒之前则是黑暗纪元，那时人族式微，大多是别的种族的奴隶，所以又称血纪元。”

“黑暗……血纪元之前？”

“洪荒持续了大约三万年，洪荒三万年前是黑暗纪元，黑暗纪元持续了将近十万年之久，那在十万年之前……则被称作上古时代，往前数百万年都被称为上古，你这面具就很可能是那时的宝物，不过对于上古时代，与咱们毕竟相隔的时间太过久远，能真实考证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所以我只是猜测，具体这面具到底属于哪个时代，就不得而知了。”

孟过及时止嘴，“我知道的和能说的就这些了，剩下的由你去探索吧。”

周渊问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孟过摇摇头，“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不像你所想象的光明。”

周渊点点头。

孟过将面具交还给周渊，“这面具虽然来历不明，但依我看，没什么危险的地方，你可以放心使用，但具体能力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渊谢过，接过面具。

孟过说道：“没想到你如今也成为修仙者了……唉，想当年，我也只是凡夫俗子。”

他满怀念旧地说道：“真想回到当年，重新走一遍这逆天之路！”

“逆天之路？”

孟过说道：“修仙者，就是逆天者。”

周渊犹豫过后，还是问道：“敢问孟叔你巅峰时达到过什么境界？”

孟过笑着喝着南山酿，脸蛋熏红，“修仙一途，炼体、筑基、结丹、元婴、飞升，一共五个台阶。”

他右手伸出四个手指头，“你孟叔我当年，这个！”

周渊有一瞬间感到了窒息，自己眼前坐着一位曾经的元婴强者！？

孟过趴在桌子上，南山酿也倒在桌上，酒缓缓从瓶口流到桌面，他半梦半醒，沉醉道：“现在，不过苟延残喘……苟延残喘……”

——

周渊临走是将已经沉睡过去的孟过抬到了床上，还贴心地给盖上了被子。

天色已黑，大雨过去，小雨飘摇，周渊加快着脚步往客栈赶。

走到客栈时他松了一口气。

周渊走进上官流的房间，首先就看见了床榻之上病卧的老妇人。

周渊关心问道：“大娘好些了吗？”

上官流摇着头，语气失落道：“病情好像还在加重，我来到客栈后，又出去去了一趟药店，描述完病情后，就连郎中都无言以对，是不知是什么病。”

周渊来到床前，看见病情进一步加重的老妇人，皱着眉。

这病确实古怪，没有明显病发症，但好像就是在无声无息间吸取着生病者的生命。

周渊沉声道：“我想想办法。”

上官流抬头看着周渊，“谢谢。”

她很快又说道：“你有没有受伤？那群修仙者怎么样了？”

周渊笑道：“我没有大碍，那些人都得到惩罚了。”

上官流担心道：“你真没事？”

“嗯。”

“你……”

“怎么了？”

“你不会把那些人都杀了吧？”

“杀了。”

上官流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