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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记者带着笔记本匆匆离去。

天海富江有一瞬间想喊住他,但看见他脸上狂热的喜悦,打消了念头。记者推开玻璃门,在清脆的门**里远去。身影淹没进夜晚城市的霓虹灯流,消失不见。

酒吧里回响着优雅的爵士乐。歌手怀抱吉他,等,结伴来的人在低声交谈。吧台后酒保擦拭着高脚杯,等到它们干净得能映照出他的脸,再一个,两个,把它们摆得整整齐齐。

天海富江身处于他们之间,只觉得无比烦闷,他点一杯酒慢慢地喝。玻璃杯上的水汽沿着杯身流下,将台面打湿了一小圈。放下杯子,几块融化一半的冰块碰撞出脆响。没等与空气相拥多久,琥珀色酒液又一次将它们温柔地包裹。

不知道重复多少次。后来音乐停了。

他抬头。一个头发盘起女人站在了舞台上准备献唱,她长得很美,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不笑的大时候显得冷艳、高傲,但是拿起话筒和吉他手沟通时笑了起来,又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挪不开眼。

她开始唱歌,是宇多田光的《樱花流》。

她的嗓音富有磁性,充满了浓郁的情感色彩,让人沉醉其中。歌曲中蕴含的强烈情感和独特的旋律深深地打动了听众。

收获了一众掌声之后,女人低调的坐在角落,点了一杯威士忌在慢慢的喝。

好似感受到了天海富江的视线,女人抬起头举起酒杯向他致意。

荒唐。她根本没那么漂亮。而不漂亮的人,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天海富江再次回想起园田海未的表情:眼睛冒着精光,不断诉说着爱语,咄咄逼人的样子陶醉着内在爆发的欲望色彩。闻见血腥味的鲨鱼就是这副模样,贪得无厌。食物与否不影响他们一拥而上争夺那甘甜气味的来源。

胃里翻滚,口中泛起酸意,醉酒后遗症姗姗来迟。天海富江虚弱地咳嗽两声,一把捂住嘴。

他实在是非常美丽,或许用来形容男人有些阴柔,但没有人能否认,他白皙的皮肤,宝石般的美丽色泽的头发微微泛蓝、眼角下有泪痣无不彰显出他优于常人的容貌。

他一副世界末日要来了的表情。姿月美波想着喝了一口酒,她不太喝的惯这些,成年之后喝的也都是日本清酒。

但现在自己的本体还不够年龄,弄得她想要喝酒只能用姿月美波的身份喝酒。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从自己小区发生的灵异事件估计很快就会有高专的咒术师过来处理,问题倒是不大,不过那种强大的咒怨残留还是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印象。

七大不可思议的咒灵如果都到达了特级水平,那么只要找高专记录并且逐个收服就可以,但显然这个思路是错的。

七大不可思的咒灵也有可能依附在咒具上,也有可能不那么强大,从自己接手盘星教以来,除了积极打造正面效应,也让教众们收集关于咒灵的信息。

其中一个灵异学者提出很有意思的理论,就像百鬼夜行之中的鬼怪有强有弱,故事发源都不尽相同,那么七大不可思议也是有先有后,对应的事件严重程度也不同,像是落叶秃椎和津轻太鼓都有明确的发源地。

加上最近京都发生的灵异事件,有可能是社会上的咒术师,更或者是普通人获得了咒术手段,造成各种死状异常的案件。

这点姿月美波很赞同,他自从收服了‘送行提灯’之后,自己的耳钉明显有一侧变得更加灼热,好像有咒灵栖息在里面。

他尝试将耳钉拿下来,让悟使用‘送行提灯’,但可能因为本体已经被夏油杰吸收,无法召唤出来。

但要不是夏油杰吸收的话,咒灵栖息的物件就会变为咒具,而且棘手的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平常咒术师们就算再目无王法,可自身的术式都是经过登记的,不会产生异变。

那种死状,只有可能是全新的咒灵造成的。

天海富江的女朋友园田海未是盘星教新入的教众,平日里声音甜美,很受大家的喜欢,虽然教众中也是分等级的,但是关于姿月美波的讲道她一次都未缺席,而且对于捐款也非常积极。

她在意外死亡之前经过资深教众的引荐得以和自己单独谈话,内容是希望姿月美波可以治好她男朋友的万人迷症,说自从上了大学,她男朋友以往仅仅是对异性的吸引力也扩散到了同性,学校的储物柜里每天都会被各式的情书塞满,而自己每天都想独占他,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看见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她就想让他永远沉睡,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我对自己极端的占有欲感到恐惧,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会杀了他。

园田海未这么说着,眼神中的神色有些癫狂。

引她来的资深教众连忙鞠躬道歉,一边说着怎能对教主如此失礼,一边将园田海未拉下。

但是姿月美波将她拦下,承诺抽时间将男朋友带来这里,自己会帮忙看看的。

结果,死的竟然是园田海未。

追踪着残秽的气息走进这间酒吧,想着放松一些也好,竟然看见了充满着诅咒气息的天海富江。

这种程度的诅咒,完全不输给乙骨忧太呢。

只不过,看那个小白脸的样子,估计不太会是个好苗子。

而且眼角的泪痣好似凝结了让人疯狂迷恋的力量,只不过看上一眼,内心便会涌上强烈的悸动。

片叶的苇.......

大概就是这个了。

江户时代本所的附近住的美女阿驹为家附近的男子留藏所爱慕,他曾几次想要强行拥抱阿驹,阿驹却对他非常冷漠,最终激怒了留藏,追赶阿驹而出。他们一逃一追到了隅田川入口的驹止桥附近(现在的藏前桥附近),留藏袭击了阿驹并杀害了她,并将她的手脚切片投入河中。从此之后驹止桥附近的河岸都长满了茂盛的芦苇,即是片叶之苇的由来。

看起来是从对爱情的怨恨中产生的咒灵么?

发动的条件是什么呢?

不远处的天海富江朝姿月美波走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无机质的冰冷,他想如果是末日之前,大抵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人就是这样。当提前知晓结局注定是坏的,就开始自暴自弃,将酒精、性和爱等等最能毁灭自我的玩意儿搅和在一起灌进身体,越凄惨越好,堕落也是一种救赎。久而久之,这场自我折磨里甚至能品味出一丝快意来。

天海富江也不能免俗。否则就不会人有园田海未爱上自己,逐渐走向异化和疯狂,明明没有任何人会逃脱这份诅咒,但此刻他深种心底的恨意一时被疲惫战胜。

是啊,他看上去累极了。累得面对厄运也提不起匕首,竖不起尖牙,只顾得上佯装坚强。

这样的脆弱只允许存在一个夜晚。天海富江紧紧攥住手心。

“女士,可以拼桌一起么?”

他说着,虽是疑问但已经知道答案。

“不如出去走走怎么样,我刚好有些饿,公园那头应该有小摊。”姿月美波歪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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