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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落花庄生人,你怎么会对万里之外的大唐气象了如指掌呢?”

面对黄远的提问,李献计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心中暗自琢磨,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穿越者的身份,才知晓了大唐的繁华盛景吧。这个秘密一旦揭开,轻则给这段深厚的同门情谊带来无法预料的波折,重则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麻烦当中。

甚至有关靡道人的那个推论,其实也是基于他穿越者的身份。

李献计是先行知道了靡道人其实是个唯利是图的阴谋家,而且更倾向于通过食用藕雹来寻求飞升这一结果。

再加之靡道人屡屡强调照顾好小彩旗的言行,才推断出众人是被靡道人所利用的,这小彩旗才是真正的’信物’。

当然说利用也不准确,或者说本就是双方各取所需吧。

所以正因为李献计已经完完全全地接受了文隽的身份,但此刻却依旧需要搜肠刮肚地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来搪塞这位好奇的小师弟。

“师兄,你怎么了?难道你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黄远调侃道。

幸运的是,就在李献计准备以听闻于一位云游和尚这样的拙劣借口搪塞时,一道青绿光芒突然从黄远胸前飞出。

那是一张传音符,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悬浮在半空中。黄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邱师兄他们发来的消息。

符箓上的光芒开始流动,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从符箓中传出,仿佛鲁牛就在二人身边一样:“黄远,我们决定去前面的青萍镇投宿。你们那边进展如何?”

黄远对着传音符轻声回答:“收到了,师兄。我们已经把观音禅院外围摸了个大概,准备再探查一下情况就回去。”

“你们可得小心,”鲁牛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说黑风山最近不太平,如果遇到危险就先退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确认好情况后尽快回来会合。”

但李献计却上前一步,抢过话头:“鲁牛,我们可能会晚点回去。我们这儿遇到了一处精怪洞府要处理一下。”

黄远有点头大,自己先前就不想深入观音禅院,是师兄执意探索,结果武器毁了人也受伤了,现在还不急着撤退。

然而,传音符的另一端却陷入了沉默。黄远紧张地盯着悬在空中的传音符,希望鲁牛能够说服李献计。符篆在不断燃烧,双方剩余的通话时间越来越短。

就在符篆即将燃尽的那一刻,鲁牛的声音再次传来:“邱师兄让你们自己拿主意,但遇到危险还务必以保命为第一要务。”

随后,符篆化作点点灵光,消失在二人面前。

黄远看着传音符化作灵光消散,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李献计额头上的伤口,说道:“师兄,你的伤没事吧?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李献计轻轻摸了摸额角的伤口:“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最麻烦的守阵幽魂都被咱们搞定了,现在可不能半途而废!”

然而,黄远显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师兄,你的伤势真的让我很担心。而且,这三重赤阳阵几乎就要蓄满灵气了,继续待在这里很危险。”

李献计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黄远:“黄远,我明白你的关心。但有时候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而且,正因为这三重赤阳阵即将爆炸,我们更应该探查清楚再走。这样,我们才能确保明日我们大部队的安全。”

黄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师兄,你总是这样,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献计拍了拍黄远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黄远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我说不过你。但说好了,探索完这里,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不能再有任何拖延。”

李献计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至此,负责探路的二人组再度统一了意见。

至于鲁牛为什么会突然给二人传音,这还要从不久前众人遭遇的一场风波说起...

夏日炎炎。

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

然而,这些王公贵胄又怎能体会到李献计一行人自离开紫云山后所经历的艰辛。

长达一个多月的旅程中,他们每天不得不黎明即起,趁着清晨的凉意匆匆赶路,当烈日当空、酷暑难耐时,又只能寻找阴凉处暂时歇息。

到了中午,紫云山几人也在一棵大树下歇脚。几人串换着葫芦喝酒,边喝边聊天。

为首的邱富感慨地说道:“兄弟们,咱们总算是熬出头了!”

一个留着八字胡、身形瘦削如猴的道士,瞥了一眼周围,皱眉道:“师兄,你其他看一下,小彩旗怎么还没回来?咱们几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女孩真麻烦,上个厕所咱们也得回避。”他边说边摇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师兄张宏发闻言,瞪了他一眼,回呛道:“扔个头扔!贾贵,你再使唤我,老子就先把你给扔了!”

张宏发顿了顿,接着说道:“万一,真像文隽说的那样,靡道人并不认识神课先生,这小彩旗才是真正的’信物’该怎么办?”

贾贵捏着八字胡,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切,那我就输你们二钱银子呗。”

为首的邱富闻言摇了摇头:“那我看你是输定了。别忘了咱们一行出来时,靡道人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把小彩旗弄丢了。”

“而且...”邱富从怀中掏出靡道人交给他的锦囊,用手指在上面搓了搓,只有布料的摩擦声,怎么看都空空如也。

贾贵瞥了一眼锦囊,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别说,以前在黄花观学艺那阵,也没看出来文隽有这股伶俐劲啊。怎么自打挺过那次天人三衰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搞得我都想继续豢养藕雹了,看看能不能也换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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