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啊，这次你可要帮帮你弟弟，不然他的前途就毁了！”

“爸，到底什么事啊？”

“大福没考上高中，你去跟小麦说说，把她的名额让给大福吧，反正她成绩好，明年再考一次就是。”

“啊？”我妈的音量明显变大了，“爸，这、我怎么开口啊？”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她是你女儿，还能不听你的话不成？”

“姐，你就帮帮我吧。”舅舅祈求道。

“爸，小麦现在长大了，我有点管不住她了……”妈妈的声音矮下去了，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外公好像有点生气了，厉声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女儿，我跟你说，大福是我们徐家的独苗，你必须为他的前途考虑，谁让你是他姐！”

屋里传来凳子跟地板摩擦的声音，我赶紧抓住一旁的扫把假装扫院子。

外公和舅舅从屋里出来，外公看见我后瞪了我一眼，接着两人就离开了。

我回到自己屋里假装看书，没过一会妈妈慢腾腾地走过来了，虽然之前经历过一次，但此刻我还是觉得心跟针扎似的疼。

6

妈妈走过来在我旁边轻轻坐下，伸出一只手放到我肩膀上，开始了她的表演。

“小麦，你考上重点高中了，妈真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妈。”我冷漠地回了一句。

“小麦，你外婆没得早，舅舅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真怕他以后过得不好。”

“乖女儿，你能不能、能不能把上高中的名额让给舅舅？你成绩这么好，再读一年肯定也能考上的。”

妈妈哽咽着说完，拿出手帕擦眼泪。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妈妈啊？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凭什么？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考上的高中要让给舅舅？”

“妈求你了，舅舅也是你的亲人啊，你就帮帮他好吗？以后他有出息了肯定会感激你的。”

妈妈哭得梨花带雨，之前我就是看到她这幅样子心软了，这次我不会再心软！

“我要他的感激有什么用？你知道他考了多少分吗？59分！就算让他去上了高中，他能听懂课？还有，外公的房子都拿去抵债了，家徒四壁拿什么上高中？不会上高中的钱也要你出吧？妈妈，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

妈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地哭，哭了半天，她又开口了。

“我也没办法呀，那是我弟弟，难道我能不管他吗？”

“我没有阻止你管他，但是你自己管就行了，别带上我们。”

“可他是你舅舅啊！”

“什么狗屁舅舅，居然想抢外甥女的高中名额，这种舅舅不要也罢。”

“小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妈妈大吼，“我的女儿怎么会变得这么铁石心肠啊？”

“妈，铁石心肠的是你，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外人，永远不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了。”

我把妈妈推出去，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这天以后，我就拒绝跟妈妈交流。外公和舅舅又来找过她几次，还对她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她每天都以泪洗面。经常红着眼睛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通通装作没看到。

爷爷知道这件事以后也很生气，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直接把话敞开了说。

“阿香，本来我念着你为我们李家生儿育女的恩情，对很多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一心向着外人，对自己的儿女不管不顾，这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