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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书回身望向他,于方才林屿禾的位子上落座,周身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茉莉清香。

“煜珩,你这王妃……”

林屿书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故意没再说下去。

权煜珩挑眉,忽的抬眸,唇角余留茶香,勾起一抹弧度,带着难以探透的深意。

“沈竹卿这姑娘,面上柔弱,装的乖巧,实则心里藏着事,匿着真本领!为敌为友,亦或中立而无辜,还很难说!但该提防的,不得不提防……”

林屿书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不错!她终归是权颂霖母子送来江宁的,难保其心术正与不正……”

“是否别有用心!”

林屿书句句中肯,也知道,权煜珩比任何人都谨慎。

“昨夜刺客,如何?”

权煜珩扬了扬手,轻揉微痛的太阳穴,袖口微垂,手串微露,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微微张口,略带慵懒与倦意:“留了两个活口,今早撑不住了,已然吐露。”

“寿康宫那老太婆,倒是比权颂霖更坐不住!”

“昨日送亲队伍入江宁,鱼龙混杂,乃动手之良机,未能得手,现如今,某人怕是……”

“如坐针毡!”

林屿书挑眉,唇角微扬,默而不言。

权煜珩轻抿茶水,香气浓厚,透着滚滚热气而飘香四溢。

“昨夜本王被踹,你怎么知道的?府医透露的?”

事关他男人的脸面与尊严,权煜珩还是极为在意的!但林屿书这臭小子,还故意来笑话他,真是活腻了!

林屿书侧目,笑意涔涔,声音压低,满脸戏谑道:“你猜!”

即便他没有张口,权煜珩也猜个十有八九。昨夜偏殿只有他与沈竹卿二人,无人知晓,夜里确实寻了些伤药,除了府医那老家伙,还能有谁……

“能把你踹到同府医寻药,想必,这姑娘的身手不简单吧!何止是身手,这脚劲儿也不小吧!”

林屿书笑意更浓,指尖轻敲桌面,戏谑之心难掩:“珩,昨夜是不是禽兽了?不然,好端端的人姑娘踹你做甚?”

“据说,昨夜动静挺大,人姑娘哭闹个不停,惨叫连连……”

权煜珩凑近,笑的邪魅,一双凤眼透着蛊惑,乱人心智,眼底却藏着疯狂与杀意,言语低沉,咬牙切齿:“你猜!”

林屿书挑眉,心知肚明。得,他倒是把“你猜”给玩儿明白了。

“算算日子,鹤松快回来了吧!剿匪有功,你这亲哥哥,不得表示表示?”

权煜珩单手撑着桌角,闭目养神,姿态恣意而倦怠:“剿个匪而已,表示什么!”

权煜珩这嘴呀,又硬又毒!林屿书刚想回怼,便见宁时前来禀告。

“属下参见王爷、林大人!”

宁时自幼便跟在权煜珩身边,亦是权煜珩亲手培养,一点点带出来的人。

权煜珩亲手带出来的下属,世间唯二,其一便是宁时,其二嘛……

呵,他嫌那小子太吵了,放在了权鹤松身边。

来时未见宁时,此刻才姗姗来报,林屿书便知,宁时定又满载而归。

权煜珩挑眉,眉眼含笑,甚是随意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不必多礼:“巧了,林屿书,一起来听听,本王的小王妃,究竟何许人也!”

“宁时,查到什么了?”

宁时平身,面无波澜,如往常般不苟言笑。

“回王爷的话,王妃沈竹卿,乃沈祁渊沈将军之女!”

闻言,权煜珩与林屿书皆猛的抬眸,略显诧异,却也来了兴致。

“接着说!”

“沈家历代出英雄,沈老将军,也就是王妃的祖父,有两子,长子沈九安,现是当朝太傅!次子沈祁渊,王妃生父!”

“王妃的母亲,乃安远侯独女陈知韵,将门之女,多年来随夫征战,巾帼女将!两人育有一儿一女,沈时晏、沈竹卿!”

“沈家历代镇守边疆,沈将军征战四方,多年来从无败绩!可唯独漠吉一战,破城失守,被北狄攻入……”

“漠吉一战,沈祁渊夫妇死守城门,以身殉城,兄妹二人目睹爹娘惨死眼前。沈时晏让人将妹妹平安送离漠吉,而他坚守一搏,宁死不肯离开,终是尸骨无存……”

“漠吉一战,沈家上上下下七十二口人与城共存亡!那年,王妃年仅九岁,家破人亡。”

“当年将王妃带离漠吉的人,乃沈时晏密友兼王妃儿时读书写字的师长,如今的大理寺卿——顾长吟!当时北狄攻入,突遭变故,两人意外分散。王妃曾在江湖门派临岳阁存留过一载。临月阁,培养死侍之地,训练严苛残酷,可以说毫无人性,熬不过,便是死!”

“后来,王妃被大伯沈九安接回皇城,这才真正安稳下来。属下还探得,此门婚事,陛下原定之人是沈九安之女沈茜,奈何数月前,沈茜与副都统之子墨燃私情昭然,两人私制贩卖朝廷禁药入狱,皇家颜面为重,是以,这才……”

“漠吉一战原本稳操胜券,奈何沈将军战败失守,当年先帝大怒,将沈将军与沈家余下士兵削职,虽未下旨,可沈家获罪之事人尽皆知,已是默认,坐稳了漠吉之战的罪人。”

“考虑到王妃乃罪臣之女,陛下特赐,以太傅府大**的身份嫁入江宁!”

宁时言尽,面无波澜,见两人沉默,他不禁稍稍抬眸。

权煜珩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眼底尽是幽暗,方才的慵懒与随性,荡然无存,周身散着冷意。

未曾想,沈竹卿竟是沈祁渊的女儿……

他与沈祁渊没什么交集,儿时听过他的威名,钦佩其治军领兵之才,忠服于他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品行。

只是,还未来得及见一见,沈家便出事了。

林屿书沉默良久,这才微微侧头:“王妃这些年,倒过得极为艰难。”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又在临月阁留过一载,一个姑娘,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

权煜珩眉头渐渐舒展,眸色愈深,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他微微勾起唇角,若有所思的拨弄着腕上手串,意味深长:“有意思!”

“本王的小王妃,果然非比寻常!”

他摆了摆手,宁时告退。

见他这反应,林屿书蹙眉,略带疑虑:“珩,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我可提醒你!其父是其父,其女是其女,没摸清她底细之前,莫要轻易信服!更何况,这么多年,人心难测!”

“保不准,她便是权颂霖母子指向你的一把锋刃的匕首!”

权煜珩挑眉,笑意似有似无,语态轻缓,反问道:“谁说本王心软了?”

这一世,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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