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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川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我花了一个下午为他熬的粥已经凉透。

而我的左手边,放着那枚戒指。

他看到我这么晚还端坐在餐桌边,眉头一皱。

他正打算开口,目光却先落在了那枚戒指上。

他顿了顿,冷冰冰地问道:"你这是要跟我兴师问罪?"

让一个不知情的路人来看,恐怕他怎么也猜不到我和江逸川是第二天就要结婚的关系。

我摸了摸残缺的右手,触到狰狞凸起的伤疤时,心像被刀狠狠剜了一下。

他明明知道,我的右手再也无法带上戒指,也很在意左手上的疤痕。

明明知道我这些年来有多期盼和他的婚礼。

却还是一次次在我心口撒盐。

他这是想提醒我,这场婚礼是我求来的吗?

我的心刺痛着,看向他的目光不复从前的温柔眷恋。

沉默片刻,我轻轻开口:"江逸川,我们离婚吧。"

江逸川眉头皱得更深,语气也更加不耐:"明天就要办婚礼了你又闹什么?,婚礼不是你吵着要补办的吗?"

我没有搭理他的质问,艰难地用左手夹了一块凉透的拔丝芋头。

菜已经凉了,原本的甜味进到嘴里尽数变成了苦涩。

就像我千疮百孔的心。

不过他的态度,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强求不来的人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尽早结束。

江逸川的脸色极其难看,看我的眼神冷得能掉渣。

我放下筷子,语气淡然:"我没跟你开玩笑。抽时间,咱们去办离婚手续。"

江逸川停住离开的脚步,回头时眼里满是诧异。

他强压怒火,沉声质问我:"莫云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离婚。哪个字你不能理解?"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如水般平静。

他冷笑一声,目光满满的都是讥诮。

他大概以为,这又是我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把戏。

"我不吃这一招,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江逸川丢下这句话,拿起外套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和江逸川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我和他在同一个导师手下,只不过比他小一届。

他那时是学校有名的学神,常被教授当作优等生的典范。

我为了接近他,加入了他所在的项目组,却忘了自己还有一堆课和导师布置的任务压在身上。

我那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天天熬夜两头跑。

好几次被他撞见我留在实验室赶作业后,他直接跑过来手把手教我。

他教我的时候无比认真,对我也格外有耐心。

以至于组里其他师兄师姐常常揶揄我们。

那时,江逸川面对大家的调侃,总是温柔一笑,揽住我的肩膀说:"我就是喜欢云瑾,想要多照顾她。"

他对我的爱,坦坦荡荡。

毕业后,我们一起在同一个保护区里进行深入研究。

那时的我们志趣相投,还正在热恋,每一天都很开心。

后来,在一次外出勘察中,我们被一群发狂的野生动物围住了。

逃跑的过程中江逸川不甚摔到一个深坑里。

我不肯抛下他逃命,硬是顶着被撕咬的痛苦把绳索抛给他。

我的右手几乎被咬断,同样没有衣物包裹的左手也伤痕累累。

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他抱着我浑身颤抖。

他的眼眶赤红,不停地向我道歉:"云瑾,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都怪我。"

他内疚不已,自责没能护我周全。

那次事故导致我的右手截肢,落下了残疾。

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做精密的实验,就连日常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江逸川得知这个消息,痛不欲生,一连三天不吃不喝地守着我。

还是我硬撑着去开导,他才振作起来。

那时他紧紧抱着我,坚定地说:"云瑾,以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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