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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来,舒静妤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

“一定是我想多了,陆女士此刻应该还在伦敦忙着给我挑选皇冠才对。”

舒静妤暗自安慰道,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这种自我宽慰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那些奇怪的念头依旧不停地在舒静妤脑海中闪现,令她感到心烦意乱。

舒静妤不禁自嘲起来,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神经质了,竟然会胡思乱想这些毫无根据的事情。

于是,舒静妤努力收拢心神,搀扶着舒老爷子继续朝祠堂迈进……

只是,那两个人手中捧着的、覆盖着红色旗帜的木盒子,却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般,一直沉甸甸地压在舒静妤的心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

"跪下……"

舒静妤一踏入那座庄重肃穆的祠堂,便听到舒老爷子沉痛的声音传来,命她跪下。

舒静妤心头一紧,但并未即刻屈膝跪地。她与舒老爷子对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只见舒老爷子微红的眼眶中,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他正紧紧盯着舒静妤,口中再次重复道:“跪下!”最终,舒静妤还是缓缓屈膝跪地。

这已不是舒静妤首次踏入舒家祠堂。

然而,这一次她却感到四周的寒气格外刺骨,冷入骨髓,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冻结……

看到这一幕的殷宏彦,一阵酸涩的情绪在心头萦绕,朝着一旁的两人示意,退出了舒家的祠堂。

德生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爷孙二人。

————

殷宏彦率先开口问好,“德叔,好久不见。”

而同行的另外两人已经被德生吩咐人带到庭院稍作休息。

德生微微眯着眼看了许久屋檐下来来**的春燕后,才缓缓应道:“是许久不见了,老太太一切安好吧!”

“一切都安,诗莹和颂阳的事,您节哀。”

殷宏彦自然知道德生和舒家少爷的感情的。

想到陆琬夫妻,殷宏彦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堵得慌。

陆琬是他母亲尹娴最喜爱的学生。

就算这么多年陆琬回了姑苏,母亲在京北,两人相隔千里,尹娴依旧时不时就要提起这位学生。

陆琬也没有让老师失望,时不时上门探望她。

偶尔殷宏彦还能从母亲口中听到这位著名的文物修复师又有了什么事迹。

这次接到消息的时候,殷宏彦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

后来以为是同名,直到什么都对上号之后,殷宏彦才反应过来。

万万没想到,这样才华横溢的修复师竟然就此殒命于国外。

本来按照规矩烈士应该是返乡葬入烈士陵园的。

只是陆琬祖辈为少数民族,陆琬的户籍也为少数民族,是允许土葬的。

所以相关部门有提前联系到舒老爷子,征求意见后才将两人火化。

舒老爷子要求先将骨灰送回舒家,三日后再从舒家送往陵园下葬。

虽说舒家早已淡出名利场,但谁也不会不给舒老爷子这个面子。

所以才有了今天殷宏彦上门这事。

德生没有看殷宏彦,眼睛盯着虚空喃喃的说道:“这世事无常呐……”

怎么好好的人,出去几天就变成盒子回来了呢?

————

"给你父母磕三个头吧,三日后他们就要入土为安了。"

舒老爷子那悲痛欲绝的声音仿佛一把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舒静妤的心上,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舒静妤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飞舞着,脑海中一片混乱。

什么磕头?什么入土为安?爷爷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陆女士和舒先生明明只是去伦敦出个差而已,他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去世呢?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盒子,绝对不可能装着自己的父母!

一定是搞错了,舒静妤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心中的恐惧却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里面的真相。

然而,那盒子却像是一个无情的黑洞,将所有的光线都吞噬殆尽,不给她任何一点希望。

"爷爷,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在骗我对不对?"

舒静妤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烛一般脆弱不堪。

她那美丽的眼眸早已被泪水浸湿,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艰难,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她抬手紧紧地拉着爷爷的衣摆,不肯松开,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让她无法逃避。

舒老爷子默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悲痛与无奈。

舒老爷子比谁都更希望这是假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远比想象中更煎熬。

舒老爷子缓缓地转过脸去,目光避开了舒静妤那张布满泪痕、心碎欲绝的面容。

看到舒老爷子这个反应,舒静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见她呆呆地跪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舒静妤的内心早已被绝望吞噬,身体也因极度的悲痛而摇摇欲坠。

在这寂静的氛围中,祖孙二人的心灵紧密相连,共同承受着命运的折磨。

他们默默无语,却又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和哀伤。

翌日

此时的舒家一片素白,自从昨日舒氏夫妇的骨灰送到后,舒静妤就滴水未进,在祠堂跪了一天。

最后还是舒老爷子叫人强制把她带出了祠堂,一出祠堂舒静妤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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