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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个男人都有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萧家两兄弟也不能免俗。

当今太后生下的孩子不只有他们两位皇子,还有因皇后孕中忧思郁结,生下来便先天不足的小公主锦玉。

那是因为自小体弱被萧氏兄弟当成眼珠子般照顾着的小姑娘。

可先皇欲派人去草原和亲,挑来挑去挑中小公主。

她本就体弱,去草原的路远,她怕是挨不住这一路风霜。

到最后,是自幼与他们相伴的安平郡主去御前**,前往草原和亲。

纵然如此,小公主依旧没能活过那个冬天。

萧家两兄弟那无处安放的愧疚,便成倍给了替她和亲的安平。

而今安平荣归,注定了她会被这京中权势最高的两名男子护在心上。

一开始,萧煜倒是克制得很好。

最先失了理智的人是贤王萧谌。

那一日的宫宴本是为了迎接安平郡主归来。

偏生不知是谁要多上这样一嘴,当着众人议论郡主,说她本该按照草原上的习俗,在旧王死后嫁给新的王,如今却被放回来了,真是新奇。

这样一句话,引得正要进来的安平郡主黯然垂泪。

也彻底激怒了自小和安平一同长大的萧谌。

那一日,向来待人温和的贤王第一次同人动了手。

在席会上将人打得头破血流。

有人冒犯郡主,他大可以有一万种方式将之暗自罚了,可不这样大动干戈一场仿佛就不能平他心中怒气。

他一副意气儿郎的做派,闹出这样一场,便是要所有人都明白,安平郡主虽已嫁过人守了寡,却仍旧是被他贤王萧谌当成眼珠子般偏爱着的人。

那一日,在场的人都瞧了个清楚,那个素来被称作宠妻如命的贤王,在为了安平郡主与人动手时,直接反手将前去劝他的王妃推倒。

楚游被他推得跌倒在一旁,她的小腹撞上了桌角,即刻便见了红,散落的碗碟割破了她的手掌,她茫然地看着此前发誓要一辈子好好珍惜她的萧谌,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王妃娘娘流血了。”周遭有人惊呼,可萧谌却似没听见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

比起眼下扶持着他一路走来的妻子受伤,他更担心安平郡主日后会受人欺负。

于是他整个人守护在安平郡主身前,面对一众神色各异的宾客冷声放话:“从今而后,谁若胆敢再议安平郡主半点是非,便是和整个贤王府过不去。”

见状,我从高座之上起身,第一时间吩咐心腹嬷嬷将楚游带回去传太医。

萧谌放完他的宣言时,我刚走到他身后。

“萧谌。”我沉声喊他的名字,而后在他转过身时,狠狠一掌掴在他的脸上。

我便这般被往事织成的梦魇纠缠了七日。

再醒来时浑身失力。

萧煜坐在床畔守着我。

他看着我,眼眶微微泛红,眉宇间有深深的自责。

却又在和我目光对上那刻心虚移开。

他明白我与楚游感情有多深,可他却是逼得楚游以死明志的罪魁祸首之一。

楚游死在他以宫妃规格为安平庆生那日。

而在那之前,楚游拿出萧煜在登基时赐下的信物,请一个和离的圣旨。

却被萧煜驳回了。

哪怕那曾是楚游以命护驾换来的天子承诺。

可他为了不让安平背上拆散伉俪情深的贤王夫妇的非议,依旧选择堵死了楚游最后的退路。

楚游死时,鲜血溅脏了安平的裙摆,她被吓到,嘤咛一声躲进了萧煜的怀中,他便下意识护紧了她,细声安慰。

直到与我目光相对,萧煜才好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惨死的女子,曾是在他微末时不顾自己安危全盘襄助于他的恩人。

萧煜松开了抱着安平的手,分明已是天子的他看起来却有些无措。

他想说些什么,我却不再理会他。

只慢慢地走上前去,用袖子轻轻擦拭着楚游面上的血迹,然后取下她挂在颈间的信物。

“再等等我,欠我们的,总要先讨回来了再走。”我和楚游在同一家孤儿院中长大,她自幼没心没肺,总是能过分忽视痛苦,是以到了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

我却不一样,我向来小气,睚眦必报。

攥紧了手心忍下滔天怒意,我不去看任何人,径直转身离去。

萧煜被我留在了身后,从头至尾,我不曾再和他说过半句话。

从那天起,我便闭紧了宫门,狠狠病了一场。

到眼下,萧煜坐在我旁边,整个人茫然无措看着我。

他想伸手为我捋去颊上沾着的发丝,却在我漠然的眼神中放下手臂。

“不用去安抚安平郡主吗?”我忍不住出言相讥,“不过是当着她的面说话大声些都会被吓哭的人儿,毕竟以身救过你的楚游只是失去了性命,她可是被吓坏了。”

萧煜似是被我的话噎住,好半晌才露出一抹苦笑:“皇后,你不要这样。”

从前每当他这样唤我时,我总会及时想起自己的身份,再如他所愿给他递来台阶。

可这一次,我不接话,只用沉默待他。

萧煜没等来我的体贴知趣,许久之后,他才试探着说出第二句话:“安平她……并非有意,我已惩罚她禁足,你……”

这句话我甚至不愿意听完,直接抄起一旁的药碗砸在了他身上。

乌黑的药汁染脏了他的龙袍。

“滚。”我言简意赅开了口。

这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如此冒犯,周遭的宫人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萧煜的神色不定,最后,他携着怒气拂袖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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