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伤口因为怀中陈如意的重量，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我仍旧不愿意放手，我知道，只有陈如意昏迷的时候，我才能再抱她一下。
等她再醒来时，我们大概就要诀别了。
所以，我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把她抱进了卧室。
大概是接二连三的惊吓，让陈如意的身体承担不了。
她的身下，流出一滩水渍，是羊水破了。
我妈抹干了眼泪一把推开我：“让开，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会接生？”
我手足无措，只得全程听我妈的指挥。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个破败院子许久以来的痛苦。
可我知道，阿莲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陈如意和我的孩子。
幸亏，她刚刚看完我跟陈如意的这场好戏后，心满意足的去逛街了。
我妈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心，可最后，她还是伸手，捂住了啼哭的婴儿。
“妈，你别这样。”我哽咽着声音求她。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沈思南，你已经为陈如意做的够多了，今后这个恶人，就让妈来当吧。”
我妈说完这句头也不回，抱着孩子走进了羊圈。
三天前，有母羊生的小羊仔，我妈抱起了那个才刚刚学会站立的小羊仔，用一块布包住了它。
我妈抱着那个包好的小羊仔，在陈如意醒后，当着她的面，把小羊仔扔进了河里。
陈如意疯了一般的想要跳进河里，把她的孩子救上来。
却被我死死抱住了腰。
她疯了一般的冲着我妈嘶吼：“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淹死我的孩子？”
我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摸干了泪。
用最轻蔑的语气对她说：“一个小丧门星，淹死就淹死了，怎么，难道你还要让我给他赔命不成？”
陈如意颤抖着嘴唇，疯狂的推开我：“沈思南，那是你的孩子啊！你就任由你妈，把她淹死吗？”
刚刚的挣扎已经让我的伤口又一次撕裂，我咬紧了牙齿，从牙缝中挤出：“我妈说的对，一个小丧门星女娃，淹死就淹死了，也指望不上他给我们老沈家光耀门楣，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陈如意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心一横，抬手扇了她一嘴巴。
对着她怒吼：“在家里，老子就是天，难道你还想反抗不成？”
陈如意看着我发疯，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终于渐渐消散。
她挣脱出我的怀抱，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河里。
小羊崽早就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了，陈如意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不顾湍流的水即把他的四肢撞出淤青。他拼命的喊着：“我的孩子！妈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我妈对着陈如意“呸”了一声。
“丧门星，赶紧给老娘滚，你带害了你全家，别再来祸害我们老沈家！”
然后拖着我，离开了河边。
我顺从的，跟着我妈来到了羊圈，她说：“沈思南，你别怪妈心狠，如意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她不该再受我们老沈家的拖累了，她恨我们也好，只要她能活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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