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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查财产,首先要避人耳目。

下午,邓大娘急匆匆的出去买菜,留下荷花一个十岁小姑娘,崔明英三言两语就哄着她去午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

崔明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施施然起身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有个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盒子,装饰十分漂亮。

先映入眼帘的是黄灿灿的铜板。

足占了盒子的一大半,颇有重量。

抓了一把在手上仔细看。

这些铜钱的大小和样式并不一致,有些形状规整,边缘清晰,有些则明显轻些,不仅小了一圈,外部也明显被剪过。

这是因为,现在铸钱的铜是真的可以当钱花的。

有些人就把铜钱“加工”一番获利。

俗语有言: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种被剪过的铜板叫“小钱”,在原身记忆里,两枚只能当一枚大钱用,货郎收的时候还很不情愿。

从前小钱还不多。

这几年是一年比一年多起来了。

由小见大,看来,本朝经济情况不太好啊。

崔明英若有所思。

盒子里除了铜板外,还有三个小小的银锞子,是柿柿如意的样式,崔秀才专门去银楼给爱女打的,是用来祈福的。

放在手心看了一会儿,她想,不是到了绝境这几个银锞子还是不要用掉了。

这些只是小头。

屋子里更值钱的是首饰

长命锁、银项圈、银镯子这些占了大头,有精细些的,还有只是银片子的,林林总总收拢起来有一大堆。

其余首饰不多。

毕竟原身英姐儿去年底才开始留头,头发才到肩膀,耳朵眼也没扎。

只有几朵绒花、绢花,还有两三件银钗、小金钗,小女孩戴的珊瑚串、玛瑙串什么的,都比较轻。

崔明英望着这些不由感叹。

别看七岁,家里也不是大富,可原身论起来身价其实不菲呢。

起码能值个五十两了!

要知道,此时一个三口之家,每月一两银子就足够他们过得丰丰裕裕,能时常偶尔吃些荤腥了。

只在明面上留绒花这些,其他值钱的东西都收入空间。

她小心的出门,去了其他屋子。

崔家是二进的院子,加上后罩房这些占地面积并不小,并没有影璧、回廊这些精细玩意儿,反而处处是花木,即便在早春,也有许多可赏玩的地方。

说起来,甜水巷子这所宅子,才是家中最大宗的财产。

京城房价一年比一年贵。

就崔明英从记忆中所知道的,去年甜水巷子一所大小差不多的宅子,卖给外地客商,价格是五百二十七两雪花银。

这还是那家人遇见急事,被压价的结果。

寻常来讲,这个价起码要上浮二三成。

穿过中间的小院,崔明英余光瞥到后罩房内荷花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会心一笑,好好睡吧。

她先去的是崔家夫妻住的主屋。

因事发突然,屋内还保留着崔秀才和崔夫人生前居住的样子,窗台旁斜放着一个绣架,针插在上面。

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

一进门,崔明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悲伤,泪水上涌,模糊了视线。

她却倔强的不肯伸手擦一下,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走出来,把她抱起来温柔的哄:

“英姐儿怎么了?不哭不哭了,爹爹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

…………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崔明英方才从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眼神复杂的叹气,走上前将书合上,取下绣架上的针放好。

同时在心中默念:

走的时候步子稍稍放慢点,等一等英姐儿吧。

若有来世,你们还能做家人。

温情时刻结束,崔明英没有急着去翻箱倒柜,磨刀不误砍柴工——

“系统,开始检测。”

“好的。”

刹那间,她眼前的景象变了。

房间内各处充满了红色的箭头,有粗有细,甚至有些地方太隐蔽,系统还贴心的让箭头不断跳跃闪烁。

开始寻宝小游戏。

墙上的字画,不值钱……落款是崔秀才自己的号。

摆设、家具都是好木头。

不过体积太大,暂时不好收起来,先待定吧。

最显眼的梳妆台上,只有寥寥几枝细银簪子,分量也轻,其他钗簪估计是办丧事的时候手忙脚乱,被某些人浑水摸鱼顺去了。

崔明英也不气馁。

蹲下后,从梳妆台下面的暗柜里伸手进去摸。

摸出来一个不小的匣子,落在手上沉甸甸的,她差点没拿住。

崔明英笑了起来。

这些才是崔夫人的体己大头。

摆在明面上的首饰只是日常戴的,众所周知,越贵重的首饰也就越“重”,除了必要的时候撑场面,崔夫人日常是不戴的。

打开匣子足有三层。

第一层,是整套的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共有十三件,大发簪、小花钗、耳饰、一对手镯。

工艺精美,镶的宝石不大,色却极正。

这套头面在原身的记忆中见过,崔夫人先给女儿看,然后笑吟吟的说,等她出嫁嫁的时候,就给她做嫁妆。

一定让英姐儿有面子。

第二层装的满满当当,戒指、钗簪、环佩应有尽有,珍珠的,白玉的,碧玺的,玳瑁的,望之满眼华贵。

有些首饰的价值并不输第一层的头面。

只是不成套,才放在第二层。

第三层就很简单朴素了——

银子,金子!

崔明英目眩神迷,金银的魅力古今都能欣赏,她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久,才把这些都收了起来。

接下来她的速度放快。

从墙角某处隐蔽的暗格里找出一小箱白银,四角各有一锭金元宝,每个十两,小巧可爱,银票两张,面值都是一百两。

把这些收进空间里,崔明英的心放下大半。

因为她知道,家里的浮财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崔家发家是从英姐儿的祖父开始,原配生的长子被继母不容,赶出家门。

竟凭借恩师怜悯扶持,考中举人!

尽管其后再无进益,也寻门路去当了县官。

辗转各地为官,宦囊丰厚。

到了晚年平安致仕,归京修养,置办下了甜水巷的房子,还有京郊五十亩的田地,两个不大不小的铺子。

多少官阶比他高的人都做不到!

每年的田地租子、铺子租金能有三百两余两,田地出产的蔬菜果子粮食,崔家又省了一大笔开支。

除此之外,崔秀才是廪生,不仅可以免税,每月衙门还会给粮食、油、布,年末还有二两银子发。

加上只有一个女儿英姐儿,尽管他家在甜水巷出了名的“奢侈”,三餐吃着荤腥,穿绸布,养着马车,用着下人。

一年一年的也只有结余,没有亏空。

最后,才有了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丰厚金银积蓄。

很快崔明英又从床头夹缝找出房契、地契,毫不犹豫收进空间——就算找不到机会卖出去,也不能这么简单送人。

剩下都是些零零碎碎。

崔明英从角落找到一粒珍珠,大概是是从衣服上掉下来的。

床底下的铜板。

崔秀才衣袖里的几粒碎银。

夹在书中的翡翠书签,窗缝里不知何时掉进去的金耳坠子……

通通不放过!

搜完崔秀才夫妻的主间,崔明英环视四周,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以为差不多了。

踏出门的一瞬间,她愣了愣。

抬手遮在眼睛上方——

哇,那边好粗大的一个箭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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